是下過苦功的,或刺或撩,或掃或砸,根本就近不得身。
看似大開大合,角度、發力卻又極其刁鉆。能刺脖子的不會刺眼,能扎進胸口的不會扎胳膊。每一槍下去,都是剛剛好置人于死地,連多一分的力氣都懶得用。
又有十余人慘死在血子仇的槍下,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就開始崩了。
開什么玩笑,大家只是和老呂一起喝喝花酒而已,沒到為了他兩肋插刀的地步,趕緊跑吧!
往前沖就是個死,往旁邊跑有執法隊的大刀片子等著,干脆跪地投降算了。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除天地君親師,等閑跪不得。
可黃金再好,也沒有小命好啊!
跪了吧!
有一個人帶頭,其他人有樣學樣,呼啦啦跪了一片“將軍真乃常山趙子龍也,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畢竟不是生死仇人,人家都跪了,血子仇也沒辦法一槍一個挨個放血,只能尷尬地站在那里,等下一步的號令。
趙大錘緊急兌換了一個鐵皮喇叭,大喊起來“你們這幫垃圾,弄死他啊!他就一個人,上啊!”
跪了一地的家伙集體翻了翻白眼,根本不為所動。
開玩笑呢吧,你是怕我們死得不夠多吧?
有個膽大的,梗著脖子不服氣地說“我們都沒有盔甲……”
還沒說完,就被識趣的給摁了下去“這夯貨今兒個喝多了,不知道輕重,小將軍莫怪,侯爺莫怪啊。”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看著這些熊兵熊將,趙佶心灰意冷地一擺手,就要把這些酒囊飯袋都送去見閻王,童貫及時勸諫“還有一半的將士沒來,官家是否再等等?或許,后面的會好一些?”
旁邊的一個副將冷冷說道“想多了,或者還有少許未到者,但絕對不會再多一百人。”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大放厥詞,混淆圣聽?”
童貫最煩下屬插嘴“事關機密,你豈能知曉?”
領導說話,你個不入流的錄事參軍胡咧咧啥?
“下官錄事參軍宗穎,專司記錄龍衛將士名冊與軍馬、軍械,你說我知道不知道?”這位參軍還是犟脾氣,把手里的賬冊一摔,“這都是假的,真的賬冊不在這里。”
難得碰見一個實在人,趙大錘樂了“真的在哪兒?”
“在這里。”宗穎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開始顯示自己的才藝,“龍衛實有將士共六千三百五十一人,挽馬八千五百匹,戰馬一萬六千匹,實際在營分別為三千與四千二百五十匹……”
“為何少了如此之多?”童貫驚呆了。
雖然他也不是什么清官,也會干些喝兵血、吞糧餉、虛報人數的問題,但差距這么大,實在是有點聳人聽聞了。
宗穎輕蔑一笑“公爺久居高位,恐怕不知道挽馬與戰馬的用處吧?”
“馬匹除了運送軍需,還有作戰,還能做什么?”童貫一臉的疑惑。
趙大錘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挽馬可以拉到自己的田里耕種或者是運貨。戰馬就更不得了了,可以在勾欄表演馬術,可以蹴鞠,還可以賽馬,官家,你說是吧?”
為什么要問趙佶呢?
因為趙佶就是蹴鞠、賽馬、馬術表演的愛好者、組織者,以及獲利者。
趙佶尷尬了,弄了半天,自己才是撈走戰馬不務正業的罪魁禍首。
期期艾艾地半天,趙佶一咬牙“拆除所有的賽馬場,解散所有的蹴鞠隊,禁止馬術表演。違者,以通敵論處!”
校場上,眾人眼巴巴地等著宣判,就看見高臺上的幾人談笑風生,已經把大家給忘記了。
一陣秋風吹過,血子仇搖晃了一下舉槍的手,跪著的揉了下膝蓋,剛想跟血子仇私下達成協議,高臺上的鐵皮喇叭又響了。
“跪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