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呢?
百年前的恩怨,還有苦苦堅持下去的必要嗎?
“為什么不?”柴復推門進來,又緊緊關上,轉而冷冷地瞪著柴氏,“靈兒,你變了。變得優柔寡斷起來,變得瞻前顧后起來。以前,那個在祖宗靈前發誓復國的靈兒,哪里去了?”
一個十歲的孩子,在父兄的逼迫下發過的誓言,能當真嗎?
也許吧!
但柴靈兒是真的累了,真的不想再提起那些噩夢了。
有個孩兒守著,總會有希望的,不是嗎?
“孩兒?誰的孩兒?”柴復像是得了老年癡呆一樣,問出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大哥,你怎么啦?孩兒當然是說狗兒,也就是你的外甥趙構呀!”
“你確定他姓趙?”
這話就有點不太合適了。
柴靈兒自問不是人盡可夫的賤女人,自委身趙佶之后,從不曾與其他男子私會,更沒有做出不守婦道的事兒。
“大哥何出此言?莫非是在譏諷我嗎?”
“呵呵。”柴復神秘一笑,湊到柴靈兒面前,“你覺得我會讓別的男人,特別是趙家的壞種碰你嗎?”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柴靈兒糊涂了。
先是蘇頌,再是趙佶,都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難道其中還有什么內情?
“蘇頌那個老狗,我不過是用幻術騙他入彀,便讓他以為你侍寢時遺尿不止,便認為你將來富貴至極,這才死心塌地的推介你入宮。
至于趙佶,也不過是如法炮制而已。”
“不可能!”
親身經歷過的柴靈兒確信,那絕不是幻覺。
每一次都是那么真實,痛楚、快樂都是。
特別是狗兒的誕生,那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種種期待、甜蜜、撕心裂肺的疼痛,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大哥沒有這個手段,天王老子都沒有這個手段!
“你說呢?”
柴復的表情越發詭異,似乎還有些,得意?
柴靈兒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指著柴復不可置信地說道“是你?”
“當然是我。除了我,誰配得到你?除了我和你,世間還有誰有資格孕育出這么優秀的孩子?”
柴靈兒以前聽說過,某些皇室成員,為了保持血脈的純正,是不禁止內部通婚的。但咱們已經不是皇室了呀,還有必要沿襲這些陋習嗎?
“誰說咱們不是了?嗯?”
瘋狂仿佛是遺傳的,柴復的表情和趙構如出一轍“只要我殺了趙大錘和趙佶,攪亂這天下,再邀請一只生力軍,必可恢復我大周正統!”
“你要殺了趙佶……哦,也行。”
雖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但如果只是個名義上的夫妻,那就無所謂了。
這些年來,柴靈兒也對趙佶不抱任何幻想了。
禍亂天下也無所謂,這趙家的天下,和他們也沒什么太大關系。亂就亂了吧,剛好也可以火中取栗,讓大哥和狗兒可以君臨天下,得償所愿。
但大哥刺王殺駕,就算是成功了,能全身而退嗎?狗兒和自己能安然逃出生天嗎?
“我馴養了一批死士,還安排了諸多密室與逃生路徑。只待喪鐘敲響,自然會有人來接應你們前往密室。
我再趁機發布假的詔令,說是趙佶傳位于趙楷,讓趙桓和趙楷內斗起來,打得頭破血流,打得宋國四分五裂。到時候,咱們的機會就來了啊!”
近三十年的準備,無數次的推演,讓柴復有信心,也有能力完成這次任務。
前提是,趙佶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