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上點清水。
再找來一堆柴火,生起火加熱。
不多時,一鍋熱騰騰的大雜燴就出鍋了。
據說東北有種名菜,叫大亂燉,取得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原材料,往鍋里一放,一熬。望之讓人生畏,食之讓人贊嘆。
可趙大錘敢說,大亂燉里面一定沒有窩頭和面條,也沒有幾個只剩下皮兒的餃子。
那一堆黃的,白的,綠的,黑的,亂糟糟地混在一起,嘔……
張不開嘴啊!
“你不吃嗎?”魚哥兒拿著個木勺,均勻地把飯盛到每個人的碗里,盡量保證每個人都能吃到一絲肉。
也真是難為她了,怎么就能把那幾乎看不見的肉絲分均勻呢?
“這有啥?把肉絲打散了,跟麻線粗細差不多,不就夠給大家伙兒分的了嗎?”
“算了,你不用給我吃了,我吃不下。”
對這種疑似飯菜的東西,趙大錘實在是沒那個胃口。
不提這一段時間都錦衣玉食,就是在那輩子,咱也沒吃過泔水啊!
泡面饅頭就辣條,就已經委屈得不要不要的了,你讓我吃這個黑暗料理,你確定不是要打擊報復嗎?
“不吃拉倒!”魚哥兒才不慣他這臭毛病,“還以為你是在家啊!對了,你家到底是干啥的,咋混成這個熊樣了?”
“我家呀……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穿不完的綾羅綢緞,看不完的如花美眷,吃不盡的山珍海味……”
趙大錘想起了往日的輝煌,很低調地說道。
“吹吧!你就可勁地吹吧!”
魚哥兒根本不相信趙大錘說的。
看你細皮嫩肉的,可能確實沒吃過苦受過罪,但也不至于吹成這個樣子吧?
就你那一身行頭,最多也就是個某個殷實人家的孩子,哪里就成了這么富貴人家的孩子了呢?
你咋不說,你是皇帝的兒子呢?
“我是皇帝他爹!”
“切!”
這還越吹越沒譜了,連這樣不知死活的話都敢說了。
看來,是真的摔壞了腦子,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要不,咱們再去“請”郎中來看看,給他弄點藥吃吃?
魚哥兒和幾個稍微大點的孩子一商量,就打消了念頭。
“請”郎中可能不用花錢,但吃藥,是誰都能吃得起的嗎?
咱們就是一輩子窮叫花子,拿什么付藥錢?
有個富有生活閱歷的人說道“我聽說,得了失心瘋,要么靜養,要么必須得受到驚嚇,才能治好。眼下,靜養是不可能靜養了,那就……”
啪!
趙大錘不可置信地看著突然對他行兇的男子“你打我干嘛?我特么現在是個殘疾人啊!”
啪啪!
“說,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真是皇帝他爹……”
啪啪!啪啪!
“再說一遍。”
“我真是……”
啪!啪啪!啪啪!
“別打了,你他娘的別打了行不行。”
趙大錘已經哭了,眼淚都出來了,臉也腫了,牙好像也要掉了。再這樣下去,沒有死在仇家手里,也得被這群蠢貨給玩死。
“說,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真是……”
“嗯?”
“我真姓趙,但跟皇帝家沒什么關系。打小就被人販子給拐賣了,販到南風館里養大的。沒吃過什么苦,所以看起來細皮嫩肉的。”
不得不說,宋人很開明。
雖鄉間乞丐,對南風館這種場合,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對這種職業,也沒什么歧視,甚至還有點,羨慕?
“你放著好好的福不享,咋跑這兒來了?”
“誰跑這兒來了?不是我愿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