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起來吃飯了!”
邢廣把煮好的小米粥和雞蛋端到了東屋的炕桌上,對著炕桌旁躺著的人喊了一聲。
正在昏昏入睡的老人聽到響動,緩緩的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后,又把眼睛給閉上了,“不急,我再睡會兒。”
邢廣說,“再睡會就都涼了,我給你煮了小米粥和雞蛋,你之前不最愛這么吃嗎?快起來吃吧。”
有雞蛋?
老人聽到‘雞蛋’二字,倏的睜開了眼睛,實現觸及到炕桌上的一個碗里,那里放著三個已經剝了皮兒的雞蛋,白白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老人一下子精神了,伸出手,讓邢廣扶他坐起。
“嘿,你小子還怪能耐的,這當口還能淘換到雞蛋。”老人贊了一句,拿起個雞蛋放在嘴里咬一口,“嗯!好吃!”
味蕾上傳出的香味讓老人很是興奮,邊吃邊點頭,表情陶醉!
“好吃就多吃點兒,這還有倆呢。”邢廣把剩下的兩個雞蛋往他跟前推了推,又說,“除了雞蛋還有鴨蛋和鵝蛋呢,想吃啥蛋盡管跟我說。”
聽到家里啥蛋都有,老人咀嚼的動作頓住了,犀利的眼睛看向邢廣,“小子,你打哪兒弄來的蛋?不會是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去做壞事了吧?”
“想哪兒去了?這些蛋都是正路來的。”邢廣在老人旁邊的炕沿上坐了下來,一雙長腿搭在炕沿下,都觸地了。
“記著就好,我就怕你為了我干出點啥違反紀律的事。”聽到邢廣沒去干壞事兒,老爺子放心了,又拿起個雞蛋塞進嘴里吃起來。
邢廣說,“我長這么大,啥時候干過違背紀律的事兒了?”
“哼,前兩天也不知道是誰三更半夜跑到農場把我給弄出來了?”老人家開始找后賬。
邢廣說,“那不是迫不得已嗎?我要是再不行動,這會兒你老人家八成已經入土為安了……”
“去你的,臭小子,我哪那么容易就死了,那幫孫子就是再狠點,老子也挺得過去!”老人拔高了調調,把瘦弱的胸脯拍的‘啪啪’響。
聽到老爺子到現在嘴還硬,邢廣無奈的苦笑一聲。
這個老爺子啊,嘴和骨頭硬了一輩子,看樣子是改不了了,便是在自己親孫子面前,也不肯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前兩天他把他帶出農場時,他高燒不退,人都燒迷糊了,要不是他救的及時,只怕他這會早就去閻王殿報到了,還能坐著吃雞蛋?跟他抬杠?
想想他被救回那天的慘狀,邢廣不由得一陣心疼,爺爺都六十多歲的人了,老了老了,卻要吃這種苦.....
“你瞪著眼睛看我干啥?饞雞蛋了啊?饞了就拿去吃。”老爺子看斗孫子心疼得的看著他,心明鏡的知道這小子想啥呢,但是他不樂意傷春悲秋,更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就故意打岔,說他饞雞蛋了,還把最后一個雞蛋遞向他。
邢廣被老爺子逗笑了,說,“還是你吃吧,跟蛋比起來,我更愛吃肉!”
“不吃就一邊呆著去,別耽誤我吃飯。”老爺子嫌棄的揮了揮手,低下頭接著吃他的。
邢廣被嫌棄了,不過他并不生氣,他也明白,老爺子并不是真的嫌棄他,反而是發自肺腑的愛他、關心他,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呢。
所謂的嫌棄,不過是老人家對他表愛的一種特別方式罷了。
爺爺愛他,他也愛爺爺,他對爺爺的愛,不光是晚輩對長輩的敬愛,還包含了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崇拜、尊敬和敬佩。
爺爺是這世上少有的值得他敬佩和尊重的男人,他為人正直、清廉克己,剛正不阿,是一個寧折不彎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但也恰恰是因為他的這種寧折不彎,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