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這里本是她的地盤,可卻是燕初主動提出來要來的,他在打什么算盤,甄善心里完全沒有底。
這些年,為了不讓他多疑發瘋,她把自己漸漸變成一個困于牢籠的廢物,不去關注外界,也沒有自己的勢力,她明知這樣遲早會受制于燕初,但若非如此,她不信燕初能留曦兒到如今。
并非甄善想把自己變成驚弓之鳥,而是她太了解這男人的瘋魔和毒辣了。
她乖乖地順從,尚且讓他各種不放心和懷疑,恨不得時刻監控著她的一舉一動,平日里就連兩人情迷時,還不忘言語中試探她,若她再起什么反抗他的心,甄善都不敢去猜他會做出什么來。
他關了她兩百多年了,也禁錮了曦兒十年,不讓他接觸任何有關神界的事務,甚至故意加深兒子對他的依賴,不讓曦兒有絲毫威脅他的可能。
原本,甄善覺得至少這樣的日子,千年內不會有什么改變的,因為僅一千年,曦兒再天縱奇才,也不可能成長成為能與神祖抗衡的強者。
燕初再忌憚兒子,礙于他對她變態的執念,只要她沒能再懷上一個孩子,沒有其他牽制她的籌碼,他便暫時不會動燕曦的。
一千年時間,甄善可以慢慢籌劃,無論如何,都要為燕曦爭得一線生路。
卻沒想到,燕初突然帶他們出來,還是回到圣域。
這看似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好處,而且相比讓燕曦一直待在神邸,他對外界雖有憧憬,但因沒見過,尚能定下心來,可若是讓燕曦見過外界的五彩繽紛,那他還能一直安安心心留在燕初圈定的牢籠中嗎?
燕曦就算再聽話,但他也不是燕初的傀儡,有自己的思想,何況燕曦自小還是個極有主意、極為驕傲的孩子,若是燕初一再壓制,父子情還能純粹?燕曦就真的不會懷疑什么?
燕初不是想維持他們一家三口美好的表象嗎?
如此,豈不是為自己埋下隱患?
所以,甄善還是搞不懂這男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來圣域又是為何?
難不成他對自己膩了,不想再在她身上多費心思,而是想直接除了曦兒這個會威脅到他至尊之位的孩子?
或是,他看自己如今太老實了,想激她再反抗一下,好滿足他變態的掌控欲和征服欲?
若是平常人,自然不會做出這么神經病的事情,但是燕初這個瘋子,甄善還真說不好。
可,不管怎么樣,出來都出來了,圣域也到了,甄善能做的便是時時防備,見機行事。
正如她先前所說,這兒怎么講,都有她那便宜兄長在,燕初要做什么,至少還有點顧忌。
甄善捏了捏手指,讓自己保持冷靜,她不能慌!
五彩霞光中,一道刻著四方神獸像的石門陡然出現,緩緩打開,磅礴純粹的生機涌出,讓即便是在神界靈氣生機最濃郁的地方長大的燕曦都不覺愣了愣,身體自動地吸收那些純粹的力量,很舒服,如同母親給他的感覺那般溫暖。
無需多想,燕曦便已經確定這里是母親的神邸了,他有些興奮,又有些無措,他還記得母親說過,他的舅舅也在這里。
對于自小生活在父母呵護下的孩子,燕曦極為看重珍惜親情,雖說母親口中的舅舅有那么點額……想象之外,但怎么都是他的親人,他自然滿懷期待。
甄善摸了摸兒子的頭,無奈一笑,恐怕他這個舅舅要讓他大大失望了。
天道無情,即便是跟祂出自同源,也莫想奢望對方的感情。
甄善倒挺無所謂的,她自己本也不是什么有情的人,再者,便宜老哥也沒欠她什么,兩人更是相處不多,沒感情也正常,她不強求。
就是現在得讓兒子失望了!
一襲白色身影緩緩從石門后走出來,兩百多年不見,天道依舊還是那樣,那雙幽深的眸子似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