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倆老從里面走了出來，安和王撫須笑道：“清兒，你就讓她跟著去吧，讓她靜靜心也好。”

說完，安和王又跟秋雨假扮的程太師打了個招呼，“太師也出來了。”

秋雨模仿太師的語氣道：“王爺就不要笑話老夫了。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老夫這是又當爹又當娘這么些年，操的心那還算少嗎？閨女既然要去寺里為老夫祈福，那老夫也該出來送送她才是，好不容易這女兒長大了，會貼心了。”

安和王哈哈大笑起來，道：“女兒確實很貼心，要不是咱們這寶貝閨女，本王還真不知道要操多少心。老了老了，以后都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趙凝白跑到他的身邊，抱著他的手，搖著撒嬌道：“父王，女兒不許您說自己老，在女兒看來，您還很年輕哪。”

一席話逗得眾人開懷大笑，便是滿腹心事的程清，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時辰不早了，既然義父同意，那便啟程吧。”

……

車隊出了西城門，程清打開了簾子。

白修遠第一時間注意到，轉頭問道：“怎么了？”

程清道：“我上車時看到幾個探子從四面八方去了，此行必定不太平，你通知大家都小心些。”

白修遠一驚，沒想到她連這個都注意到了，點了點頭，調轉馬頭，往后方去了。

程清放下簾子，回頭便看見了憂心忡忡的趙凝白等人。

不禁笑問：“你們這都是怎么了？”

趙凝白自責地問道：“姐姐，是不是都是因為我？”

程清笑道：“你怎么會這樣想？難道你忘了姐姐經常被人刺殺的事？”

“可是……”趙凝白還想說些什么，然而在剛要出口的一瞬間，卡在了喉嚨口，硬是說不出來。

說什么？

說那些來追殺的其實是皇后的人馬？

就算她心里明白，也不能明擺著說出來。

有些事，沒有徹底地擺在明面上，她就不能說。

程清當然知道她想說什么，可是看到她猶豫的這一瞬間，她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大局。

小凝兒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天性聰穎，又經歷了這么多事，真正面對過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記憶一找回來，她也就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凝兒了。

程清嘆了口氣，道：“小凝兒，別想那么多了，我保證你和燕兒都不會有事的。”

趙無燕眼睛晶亮地望著程清，道：“姐姐，我相信你。”

“可，可是……”

趙凝白還想可是，程清截住她的話，道：“沒有可是！怎么？記憶找回來了，也不相信你清兒姐姐了？”

“不是，我沒有。”趙凝白急了。

“沒有這不就完了嗎？”程清笑道。

“你！”趙凝白在她那里搶不到話，只能干瞪眼，索性哼了一聲，閉著眼睛生悶氣。

“凝白。”趙無燕拉了拉她。

趙凝白往旁邊移了移，不睜眼也不吭聲。

趙無燕看向程清，后者對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趙無燕現在最聽程清的話，看到她這樣示意自己了，就坐了回去。

程清也閉上了眼睛，不過她不是在真的小憩，而是假寐，傾聽來自外面四面八方的聲音。

人聲漸漸少下來，到后面一點也沒有。

再到聽到樹林內沙沙的風聲，程清皺緊了眉頭，暗道不好，這次大概真的又要給她猜中了。

她真想有一次猜不中也好，就不會這么累了。

白修遠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宣布停了下來，道：“保護車馬。”

周圍殺機四起，連馬兒都感覺到了氣氛凝重，不安地亂動起來。

“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