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白修遠有些吃味,在程清的口中,那肯定是個極相熟的人,可是這樣一個人,他卻不知道。
說起這個人,程清大嘆了口氣,道:“他就是個棋瘋子。”
“棋瘋子?”白修遠皺了皺眉。
“嗯?!背糖蹇粗?,回憶起以前的事,“他生命里面,除了圍棋,就沒剩別的了。我六歲那年碰見了他,學了兩下棋,然后他就像瘋了一樣,非要拉著我去走下棋這條路,還要收我為徒。我不干啊,我說我雖然喜歡圍棋,但不可能跟他一樣讓圍棋成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他不聽,死活非要我去下棋,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用上了。最后實在被逼得無奈,我就跟他說,我們各退一步,我學下棋,但不拜他為師,不許他妨礙除了我下棋之外的事?!?
“他同意了。”
“我跟他學棋,一學就是八年,后來朝廷征兵了,我說我要走了,他對著我哭了三天,那是見我就哭,后來哭完了,他就消失了?!?
“我以為隔了這么多年,他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或許以他那個瘋性,指不定都不記得我了,沒想到……”
沒想到他不僅還記得,而且還關注她的事,在她有危險的時候,想方設法的告訴她,免得她中計了。
白修遠沉默了片刻,道:“清兒,你想見他嗎?”
程清笑了笑,道:“見了又怎么樣?他的夙愿,我永遠都不可能幫他實現。”
“或許,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經把你當成徒弟對待了。而你的心里,也早就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師父了?!卑仔捱h認真地道。
“或許吧?!背糖逋娉錾?,臉上沒了笑容,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而白修遠心底里卻在想,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他的師叔棋圣墨白?
他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師叔,但是聽說過,是個棋癡,只要有棋下,他能高興地跟個孩子似的。
程清的棋藝如此高超,這世上能夠教出這樣棋藝的,恐怕也沒有幾個了。
“清兒,那盤棋有解嗎?”白修遠問道。
程清點頭。
“剛才打架的時候,你很小心,那盤棋沒有動到一下?!卑仔捱h回頭去看,那盤棋還在,那個書生還有那個下棋的,還坐在那里研究著。
剛才驚險的那一幕,好像就這樣過去了。
只是所有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都是佩服的,還帶著感激。
“要去破一下嗎?”白修遠問道。
程清抓著欄桿的手,猛然握緊,眉頭深鎖。
白修遠只是試探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反應如此之大,她內心深處的矛盾,恐怕是在這一刻逼近極點了。
他抬起修長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道:“既然這么痛苦,那就暫且放下吧,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程清抿緊了薄唇,星河般的黑眸中閃過復雜的光芒,放開欄桿,轉身走到那兩個下棋人的面前,拿起一顆白子,下了下去。
那兩個下棋的人看到這一步,沉思了片刻,眼睛頓時一亮。
“好棋!”
等他們轉頭想看是誰下出這一步時,看到程清頓時愣了,“姑娘,是你?!?
“繼續。”程清淡漠地道。
“哦哦?!?
書生站到一邊,和另外那個下棋的男子一起商量下出了下一步。
程清繼續下。
雙方你來我往,程清只用了三個來回,便讓局勢一邊倒,黑棋再下下去也不過是垂死掙扎。
“好棋,好棋?!?
“真是絕了?!?
“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子不好名利。”程清客氣了一句,便問道:“敢問是誰留下了這局棋?留下這棋的人,有沒有說過什么?”
下棋的男子經過她這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