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持續了整整一天,從奪關之戰到關內的陣地戰,到后來的逐屋子逐屋子的巷戰,甚至在房屋內,在地下,在房頂上,有時兵戎相見的地方只是隔著一扇門,有時只是在墻角的另一邊。
士兵一想起身后是自己的妻兒父母,一想到這一退不知涂炭多少生靈,一想到慘死敵人之手的同袍們,哪怕是有著對死亡的恐懼,也奮不顧身的向敵軍沖鋒砍殺而去。
“哈哈哈,胡人!怕了吧!”一百夫長身中數十箭,拄劍插入地面,雙眼流出血來。一直至死突厥兵莫敢近。
“來啊!!!你爺爺我在這呢!”一什長被突厥騎兵連砍數十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狠狠咬向突厥騎兵的脖子,在慘叫聲中與其同歸于盡。
“你被包圍了!投降吧!”其中一個瘦削的突厥葉護帶著數百人將一個偏將軍包圍,只見他他高高在上的笑道。
“啊!”偏將軍拔劍而出,蓄力沖來。
“攔住他!”數十柄從不同的角度砍向這個偏將。
“中!”偏將軍將全身修為匯聚到長劍之上,再全力擲出。
“我練氣九層大圓滿,削掉金剛一臂,此生無憾!”偏將軍長嘆一聲,隨后死于亂軍之中。
“蕙欣,你走吧。”西門天騎著白馬,一襲白衣飄飄。
“為什么不一起走呢?玉門關真的守不住了。”歐陽蕙欣眼中淚光點點。
“你看看他們,我還有資格走嗎?隨我護衛五百人,如今只剩下南霽和阿大二人。”西門天凝神望向遠方。
“當我接管這帥印之時,一十三萬將士的生命就交于我手,為何不身先士卒呢?”西門天縱馬離開。
“夫君。”歐陽蕙欣呼喚道。
西門天再也沒有回頭,只是向玉門關方向奔去。
“夫人,該走了。阿大護你周全,請等待大人回歸。”阿大不善表達,只是這么說了一句。
玉門關內。
“報告大汗!”傳令兵滾鞍下馬,單膝跪地。
“說!”大汗的臉越發黑了。
“前方抵御頑強,我突厥大軍受地形限制損失較大。”傳令兵指向不遠方那一狹隘的道口。
“弟兄們,可曾記得這樣一句話?”一文官笑道,面對緩緩而來的突厥可汗毫無懼色。
“葉逡,別文鄒鄒的了,說吧!”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我們也會這個!”幾位校尉笑道。
“有會念字的嗎?來來來,我們一起讀。”
“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與子同仇!與子同仇!”
“殺!”士兵一擁而上,對著突厥大汗發起自殺式的攻擊。
僅僅是盞茶的時間,便再無一活口。
“區區凡人,居然敢挑戰萬象修士的威嚴。”可汗冷哼一聲,命令突厥大軍繼續深入。
又過了一天的時間。
當留守的最后一道防線被擊潰之時……
“諸位,死國可乎?”剩下幾百個殘兵不堪受辱,紛紛自刎而死。
這是可汗的第六次出手。
西門天的馬再次抵達玉門關時,已經盡是胡旗。當初的百萬將士,無一幸免,全部陣亡。突厥大軍亦死傷過半。
后人有詩曰誓掃突厥不顧身,百萬貂錦喪胡塵。
時人有曰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
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
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
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干。
在這百萬的將士身后,是天下的黎民百姓,是無數征人未歸妻離子散的場景。
“我兒啊!”某個偏僻的村落中,一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頓胸垂足,幾乎哭死過去。
“杜郎,你說過你得勝歸來,衣錦還鄉會來娶我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