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頭,有些呆呆的望著面前的白衣青年,只覺得面孔似乎有些熟悉,但完全想不起來是誰。
余光掃向大殿周圍,卻看到十殿閻羅十大陰帥都侍立在兩側,似乎對這個青年很是尊敬。他再瞄了一眼西門天,發覺這個青年正是叫的自己。
“我不叫無名,我是陳默,默不作聲的默,只是無名這個名字……”不知道從哪學到的話嘮,一張口就沒完沒了的說,舌頭拖得長長的,語氣也頗有些怪異。
西門天啞然一笑。燕無名不認識自己很正常,畢竟快三萬年了,孟婆湯不知喝了多少次,能記得自己前兩世都奇怪。
“你再想想?”西門天拍了拍燕無名的肩,少許神力透過魂魄直達意識的最深處。
燕無名身子一顫,這幾百世的場景在識海中一一呈現,無數的回憶涌上心頭。等他翻開記憶的扉頁時,一個白衣青年的身影映入眼簾。
“岳父…無名拜見岳父。”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竟與當年一模一樣。
“物是人非,今番賜你個好去處。”西門天幽幽一嘆,轉頭望向判官,判官當即會意的點了點頭,身形逐漸淡化。閻王見西門天即將離去,急忙想要跟上去。
“這幽冥界的最后一程,我一個人去就好。”輕微的空間禁錮將閻王按在原地,雖然力度不大,卻充分讓閻王感受到堅不可摧的力量。
忘川河兩畔,開滿了令人忘卻一切的彼岸之花。左畔的花刺目血紅,像是被無數的鮮血所浸染一樣,右畔的花則一塵不染,在陰風的吹拂下如同白雪飄飄,有著一絲凄涼而又詭異的美感。
開花時,無葉;有葉時,無花。就像他和蘇琴,蘇琴記得他時,他不記得蘇琴;等到他想起來的時候,蘇琴已經不在了。
悲言花葉不相見,彼岸花的寓意莫過于此。
西門天掂起一葉,置于忘川河上,隨后腳尖一點,葉如舟般飄蕩。一襲白衣,隨著陰風,伴著流水,在忘川河上顯得格外俊逸。
“這數萬年來,你一直在這里,對嗎?”西門天這句話,是對微風說的。彼岸花微微搖曳,不知有沒有聽到西門天說的話。
奈何橋上正在灌湯的孟婆忽然看了西門天一眼,又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繼續著她無聊的工作。
“我只是看不見你,對嗎?”
說完這句話后,西門天不再言語,只是在忘川河上飄蕩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幽冥界。
忘川河畔,多了一個小小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