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不早了,我想我們該散了……我的娘子已經在京城租了宅子,我該回去了……”人都散了。
貞兒出了鎮撫司衙門,往西拐就是一條巷子,然后就是自己的府邸。
門達就坐在自己家中廳上。推開自己的臥室,皇帝朱祁鎮正坐在房間里。
“我想不到地方安置,于是把人送到你這里放幾天。你只消對外說,是你的女人就是了。”朱祁鎮說道。
“你不怕?為什么藏到我府上?”貞兒說道。
“這陣子你府上不是清凈嗎?再說你家下人口風緊,又看得緊,這大夫人好歹也是也先的妹子,她父親脫不花可是瓦剌一代英雄。”朱祁鎮說道,“此女也有不凡之處。”
這容不得他說個不字。于是為大夫人安排了后院居住,這后院的正屋其實也一直空著。
其實這大夫人帶來的女人們為她自己的陪嫁侍女,只是其中少了二夫人,就是那個陪著自己到漢地的陪嫁丫頭,為了夫君,她已經葬身大同了。那么多年以來,女人永遠就是男人的附屬品,他們拿自己作為討好大明皇帝的禮物,大明皇帝當時已經有那么多妻妾,作為權傾朝野的也先竟然還拿自己作為交換。石彪是從中截下了自己,雖然他萬般不是,但是畢竟對自己還算有夫妻之情,何況自己的兩個侄兒那邊的忙,他也沒少幫,那個什么指揮使門達把自己安置在這家府上,那就是自己還有余地救人。
這家府邸的主人姓萬,老太爺回老家了,主人是錦衣衛鎮撫司的指揮使。但是這府邸里只留下了自己一人,其余那些人都被門達帶回去了。畢竟這女人在某些眼都是可以換錢的。
“夫人,”這家女仆來喚了,“廚房里已經備好飯菜了。”石彪的大夫人躲在房間一直在哭。門達不會傻到讓自己還有人手可以差遣,這萬府說白了就是自己另一個牢籠。
她生在草原,出生的時候就是金枝玉葉,自從嫁給了石彪,那石彪也是不敢小看她,哪能想到有如今的慘樣,寄人籬下,身邊連個服侍的人也留不了。那些錦衣衛恐怕是假公濟私,這是萬府,主人是錦衣衛指揮使,看來就像一個買主。但是興許他就能救石彪一命。
“老爺!”大夫人沒有在屋里吃飯,而是跑到了前面。這家也真是寂寞,偌大的廳中,只有一副碗筷。飯桌前坐著一個人,中等身材,長得不難看,看上去也有三十歲的樣子,但是下巴卻沒有留須,興許這就是一個閹人。
“夫人是公主,怎么會來中原嫁給石彪的?”貞兒問道。
“我本是哥哥獻給大明皇帝的,可惜他不敢要我……”大夫人說道,“如今我什么也不是,不知大人為何要留我在這里?”
“不是我留公主的,是皇上留公主,大概以前你兄長對皇上還不差吧,讓你住詔獄,實在有失厚道。”
“厚道?大明皇帝才不在乎這個,我才落得這個下落。”大夫人說道,“當年要不是他拒婚,我沒臉回瓦剌,哪會跟著石彪?”
當年皇上在瓦剌軍營里,權衡了其中的厲害關系,根本就不敢接受公主,這是袁彬的主意,他把公主形容得很是不堪。行為粗魯,容貌丑陋。以至于后來這位公主跟了石彪,皇上都沒有悔意。不過紙包不住火,這公主的美貌和賢惠名聲還是飄進了當今皇上的耳朵。那朱祁鎮終于看見了這位美貌的石夫人。那就意味著袁彬的忠誠難免會被懷疑,這主意不會是門達出的吧,門達與袁彬不和,兩人偏又同在錦衣衛衛所,這錦衣衛的指揮使和同知之間不和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似乎都想獲得皇上的恩寵,于是貞兒哪邊都不敢走得太近,雖然她敬重袁彬。門達是想拉攏自己的,讓自己多為他說些好話,把公主放在這里,估計是他的主意。
家里多了一個女人,就會多份是非,貞兒看著大夫人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指揮使大人可介意小女子與你一同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