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而夕陽銜山,日暮降臨,小連子山被一陣陣薄霧籠罩其中。雖然才僅是初秋的白露時節,但山上卻已經隱隱的透著些許的凝寒之意了。
此時的飛羽剛剛將母親安葬完畢,其雙眼中已經不再有淚水,臉上的淚痕也早已被山風吹干。因條件所限,飛羽雖不能為母親披麻戴孝,但也是換上了一身白色麻布短衫,頭上系上了一根從短衫上扯下來的布條。立身長跪在一座剛剛用泥土和石塊堆起來的墳塋前。
一陣山風夾雜著些許的凝寒之意吹過,將飛羽身上的短衫吹得啪啪作響。但飛羽卻是跪在那里一動不動,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母親的墳塋。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就是小飛羽的全部。而今,母親竟突然離他而去,若不是心中那滔天的仇恨支撐著他,飛羽怕是也不打算活了。
自發現母親被妖族所害,飛羽的腦海中就一直不停地閃現著母親和他一起生活的一幕幕畫面……
飛羽自幼聰明,學什么都特別快,每次識字背書,都能得到母親的表揚。飛羽也最喜歡看母親開心微笑的樣子。
但飛羽卻是一個犟脾氣,認準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每次飛羽犯了他那犟脾氣時,母親都會板著臉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而飛羽每當看到母親蹙眉生氣時,就再也犟不下去了。
飛羽因為體質特殊的原因,在與同齡人一起玩耍游戲的時候,總會將別人弄傷。被傷的孩子父母當然要去找母親講理。但母親卻是從來都沒有因此而打罵過他,只是自己偷偷的躲在一旁傷心落淚。
……
也不知過了多久,飛羽終于對著母親的墳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而后站起身來,回到屋里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里。他要去學本領,為母親報仇。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像前幾天的搬家一樣,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之前搬家還要帶上行李和藥罐,現在母親走了,就剩下飛羽一個人,還拿這行李和藥罐干什么。
借著自窗外透過來的微弱月光,飛羽東瞧瞧、西望望,再三確定確實沒什么可收拾得之后,便轉身準備離開。他要再到阮家村中看看,那里剛剛經歷了妖族的襲擾,現在還不知是什么樣子。“也不知燕兒怎么樣了?”飛羽在心中還是很記掛阮青燕的。
突然,飛羽瞥見了一直掛在墻上的母親的一個小包裹。這個小包裹平日里母親是絕不允許讓飛羽碰的,連每次搬家時,母親也要執意自己背在肩上。在飛羽想來,那里定然是母親的一些衣物梳妝用具之類的,他也沒有多想過?,F在就要離開這里了,他總不能將母親的唯一“遺物”留在這里。
于是,飛羽順手自墻上摘下母親的小包裹,往肩上一背,終是轉身離去了。
阮家村中此時燈火通明、犬吠不止。飛羽很快便來到了村邊,正當其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突然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劍士大喝一聲,伸出長劍將他攔了下來。
“什么人?敢夜闖阮家村。”那少年劍士對著飛羽喝問道。
飛羽原以為襲村的妖族之人還沒走,正在猶豫要不要悄悄潛入村中一探究竟。此刻見攔下自己的是一位人族劍士,當即明白,妖族之人定然已經被人族劍士所趕跑,心下不禁對人族劍士更生敬意。
“我……我是阮家村的人,在山上打獵才回來?!睆膩頉]有說過慌的飛羽第一次沒說實話。不過這也不能怪飛羽,他總不能一上來就對人家說,自己幾日前才搬離阮家村,而母親剛剛去世,他要回村看看之類的話吧!
那少年劍士倒也并未對飛羽的話起疑,在如阮家村這樣的邊境小山村,如飛羽這般大小的孩子確實已經可以獨自到山上去捕獵了。
“那你快回家去吧!”少年劍士將長劍一收,對著飛羽再次說道。這一次語氣明顯和善了許多。
飛羽剛向前邁了兩步,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