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
浩茫的天平山連綿逶迤,雄壯不凡。
晨光熹微,春日里的草木正盛,放眼所見群巒疊嶂,綠蔭成翠。
一處山峰絕頂,微風自南吹拂而過,草木搖曳,簌簌有聲。
山峰上的一塊青石上,此刻正有一個人影面朝東面,盤膝而坐。
那人影雙目微閉,宛如一方磐石,陽光灑落在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金色。
良久。
那人影才緩緩睜開眼,從青石之上站起身,無聲地吐了一口濁氣。一身道袍在山風吹拂下發出颯颯之音。
“取‘太陽炁’,成‘太陽靈符’遇將死之人,服之有起死回生。有這門術法在,往后行走天下倒是真能以醫者之名。”
裴楚輕輕捻了捻手指,隱約間一抹亮光閃爍,仿若白日星辰。
隨著裴楚隨意地輕輕揮灑,這抹亮光又慢慢消散無形。
他從日出前就端坐在此地,修煉的自然是在寧州和司州時無字書里顯現的道術“金液煉形”。
這門道術并無殺傷,但與取天罡炁法類似,取的乃是“太陽炁”為己用,成‘太陽靈符’后,可作為治病救人使用。
且“金液煉形”這門道術又是“太山壓頂”這門攻擊性法門的前置,煉制的是“太山符式”,需要開壇做法,供奉時新果蔬。
書符念咒百遍,香煙不斷,取太陽炁七口,吹入符箓。以后若用時,左手結山字印訣,右手捏卯紋丁罡密咒,符出如萬鈞山岳壓頂,不可動彈。
裴楚離開司州如今已過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一路往西面行走,進入到了大周最為核心的區域平洲和玉京所在的中州。
進入到了平洲之后,裴楚能夠看到此間的民風,比起在寧州和司州,明顯要好處不少。
最大的區別就是,不再是那種荒涼凋敝,雖算不得各地都富庶,可至少已比起他曾經在越州還要好處不少。
平洲地處中原,除了了裴楚此刻所在的這條連綿的天平山山脈外,多數地區都是平原,土地肥沃,適合耕種。
民間的百姓雖也辛苦,但到底還能夠維持生計,不少鄉村還頗有幾分雞犬之聲相聞的悠然之景。
這一個月時間里,裴楚見識了諸多平洲的人文風貌,又經常尋常偏僻地區,習練術法。
一路上,他將諸多法門先后一一重新習練,尤其是新得的“金液煉形”、“玉液煉形”、“太山壓頂”和“畫地成海”幾門道術,日夜修煉不輟。
白天取‘太陽炁’煉制太陽符式,夜晚取“太陰炁”煉制太陰符式,再然后修煉“太山壓頂”,和祭煉“畫地成海”這門煉器的道術。
“太山壓頂”這門術法還好說一些,術法的威力,一個是看他取的“太陽炁”強弱,一個就是看到道行法力的強弱。
在他法力修為漸高之后,無字書顯現的道術威力也越來越強,尤其《三洞正法》邁入小乘洞神境界之后,往昔許多不過是尋常的術法,如今施展出來威力也極為可觀。
至于“畫地成海”這門道術,本質上其實是煉器,祭煉一門具備神效的桐木板,配合著咒法使用。
裴楚目前依舊還在祭煉階段,倒沒辦法真正施展出來,知曉這門術法具體的威力如何。
他在司州時,忙碌于醫治災民,后面又為疫亂之事奔走,一直無法騰出時間修習,這番往平洲和中州,他也不用“絹云乘足”之法,只是一路行走,見見生民百態,隨便一路修行。
“這幾門道術倒是都入了門,不過在除去‘佛魔’之后,無字書又顯現了一門術法,嗯,或許稱之為神通更為合適。”
裴楚站在山頂,迎著朝陽清風,從懷中將那本“無字書”拿了出來,翻到了最新一頁。
只見紙頁最右側豎體寫著四個大字——法天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