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言作為武當派首徒,在門派中的地位僅次于諸位長老,廣受同門尊崇,怎受得了楚君城這樣冷嘲熱諷,怒火攻心下失去了往常的冷靜,怒道“來來來,今日本道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目無尊長、無法無天的叛徒。”
“呵呵,屎盤子扣得倒快,只希望大師兄的武功不要像你的嘴巴這么爛臭。”楚君城輕嘯一聲,一個閃身向前,一柄黑黝黝的長劍如影隨形刺向王兆言。
王兆言見這位經久不見的師弟竟有如此迅捷的身法,心中大駭,再也不敢輕視,抽出隨身寶劍全力迎上,兩個人就在大堂中以快打快地過起招來。
同一套清風劍法,王兆言浸淫已久,使出來老辣渾圓,毫無破綻。而楚君城則信手拈來,自在天成,浩然之氣如清風徐來綿綿不息。前者中規中矩,后者合乎天道,勝負不言自明。
幾十招過后,王兆言心膽俱寒,遍體冷汗,他哪料得到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師弟武功精進如斯。
楚君城瞅準時機,使出絕技激濁揚清,清風卷點寒芒撲向王兆言。王兆言肌體生疼,忙用同樣招式化解。兩柄劍隔空互攻,鋒芒輝映,劍氣縱橫。內功較差的董舒忍受不住,遠遠地躲到門邊,卻被夢醉瞥見,呼地一掌將其震暈。
這時只聽楚君城叫了聲“破!”王兆言的寶劍應聲脫手,在空中斷成三截,他再也擋不住對手的劍招,手臂、胸前、腿上披創數處。好在楚君城不意取其性命,下手已經留有情面。饒是這樣,王兆言也負傷不輕,血染道袍。
楚君城撤劍肅立,勸道“師兄,結果已分,不用再打了。快將王道恂的罪行如實招來,官府或許還能留你一命。現在公孫玄入獄,郭儀已經招供,朝廷集結重兵包圍武當派,王道恂倒臺只在旦夕之間。你師父犯的可是抄家滅門的謀逆大罪,你還想幫他擔著?是生是死就在一念之間,師兄是個聰明人,豈會想不通其間利害?”
王兆言面如金紙,怔怔地盯著地上滴滴灑落的鮮血,心中做著艱難抉擇。終于,在長長地嘆了口氣之后,他開口道“楚師弟,你贏了,你要的東西都在上面,我有傷不便,你自去取來吧。”他指了指頭頂的房梁。
楚夢二人抬頭看去,見橫梁離地約兩丈,若不是王兆言道明,是極難發現上面所藏之物的。夢醉雙足一點,毫不費力就攀上了橫梁,片刻又落回原地,手上多了一個木盒。
王兆言點頭道“這盒中存放的是師父寫給我的書信,其中就包括了他指使我擄走城中小孩、栽贓白昭矩的計策。這些書信本應按照師父的吩咐及時焚去,只是我多留了個心眼,怕他日后過河拆橋,所以悄悄留下來作護身之用。”
楚君城打開木盒一封封過目,發現果如王兆言所說,皆是指證王道恂最有力的證據。楚君城難掩喜悅之色,笑道“太好了,有了這些書信,諒那王道恂也沒法狡辯。只不過,還得請大師兄與我們同上武當山作個見證,作為回報,我會上書向朝廷陳情,減免你的罪責。”
王兆言仿佛遇見了生平最可怕的事情,臉上顯現出極度恐懼的表情,顫聲道“上武當?不,我不去!”
“大師兄放心,屆時王道恂自身難保,況且有我這位好兄弟在,你師父決計傷不了你。”楚君城指了指夢醉。
“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以為你們扳倒家師后,你們就能活著走出武當山嗎?”
王兆言的語氣中透出一股磣人的寒意,“楚師弟,枉你聰明機警,卻忽略了一件事情。你就不奇怪,均州城的那些童男童女都獻給了誰嗎?”
經王兆言一點,楚君城綻放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證據到手的狂喜反倒讓他忽略了這個關鍵點。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讓不可一世的大師兄談之色變?他疑惑地望向王兆言,后者驚惶地叫道“別拉上我,那人你們惹不起!不,那根本不是人!”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