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邊緣的針葉林中。
陳書臣背靠一株斷裂的松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滲出的血滴混雜著密布的汗水,已顯得不那么殷紅。
此刻的他,左臂骨折,右肩骨頭碎裂,左膝受到重創,已經沒有辦法再發動攻擊。
更準確的說,是沒有辦法再繼續戰斗。他現在連最基本的移動和防御都做不到。
而在他對面二十米開外的鐘赫,除了胸口添了一道傷痕外,再無其余傷勢,整個人看上去游刃有余。
這就是二品武者的實力嗎……陳書臣有些絕望了。
他曾經用“血靈”這項戰技,擊敗過一位一品中境的武者,沒想到對上二品武者后,敗得如此徹底。
雖然攻擊力道大幅度提升,但攻擊速率的增幅很小。他傾盡全力的招式,根本打不中鐘赫。
相反,鐘赫憑著巨大的速度優勢,不斷游走在陳書臣身旁,看準機會后,一招就能重傷對手。
這場戰斗并未持續多久,陳書臣身體各處已然重傷累累。
勝負已分。
范磊和曹業青臉如死灰。
果然,面對二品武者,任何努力都是白費。
“啪!”
一粒飛射的石子擊打在陳書臣右膝,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響。他雙膝受創,支撐不住,整個人倒伏在地。
“要不要投降啊,陳家子弟?”踢出石子的鐘赫冷笑一聲。
陳書臣身子趴在地上,頭卻是保持高昂的姿勢。他眼神堅毅,沒有絲毫迷惘。
“陳家只有戰死的英魂,沒有茍活的懦夫!”
已是強弩之末的他,仍然保持高揚的語調。
曹業青完全不以為然,心里大罵陳書臣頑固迂腐,為了一句家訓就搭上自己的性命,世上哪有這樣的蠢貨?
“雪姐。”鐘赫轉頭看向陳映雪,“這小子有些骨氣。干脆留他在這里自生自滅,也影響不了咱們的計劃。”
“殺掉。”
陳映雪的語調不帶任何感情和憐憫,讓其余幾人都為之一愣。
“我說過,不聽話的就得死,更別說膽敢反抗的。你是要讓他們效仿嗎?”
說著,她指向曹業青和范磊。
“不至于,他們沒這么大膽子。”鐘赫訕笑一聲,再次對著陳書臣,“聽見沒,不聽話就得死,知道嗎?”
陳書臣毫不猶豫,用盡最后的力氣叫道“不逃!不降!”
一道青影閃過。
陳書臣的頸部血液噴濺,霎時間將地面的苔蘚染得通紅。
這位外表文弱、內在剛強的陳家子弟,將自己的性命永遠留在了京都古戰場中。
陳映雪站到鐘赫跟前,眼神如同堅冰“過了三年太平日子,太舒服了嗎?是不是忘記怎么殺人了,還需要我來動手?”
鐘赫打個寒顫,陪笑道“雪姐,我是不想得罪陳家。”
“好笑。”陳映雪語調輕蔑,“咱們玄道在為誰辦事,你不知道?用得著懼怕區區陳家?”
“是、是,雪姐說得對。”鐘赫背上冷汗淋漓,和陳書臣戰斗都沒讓他這么驚恐。
這個女的似乎要強得多……曹業青心中的恐懼蔓延開來,他不知道這些傭兵接下來會怎么對付自己。
陳映雪訓斥完鐘赫,轉身走向曹業青。
曹業青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陳書臣的死亡帶給他太大的震撼,整個人已經完全懵了。
雖說是有著驚人天賦、前途光明的天之驕子,但說到底,目前的他也只是一個沒有經歷過殺伐和血腥的高中生罷了。
朝夕相處的同伴驟然死在自己面前,這個沖擊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消化得了的。
陳映雪來到曹業青面前,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盡管眼前的女人比自己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