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鐘，桐鄉汽車站大巴停靠。

比正常點晚了些，半路有道路翻修，磕磕碰碰開得慢，倒也理解。

沒說的，打車回家，城北附近。

……

“虞師兄，略表遺憾。”

京城，云音在線茶水間。

看著長發向后箍束的展煦，虞陽淡淡輕笑，“遺憾，就遺憾吧。”

只是，展煦卻是有些意興闌珊，“10月份蘇小土原創榜拿了第一，我還以為你后續還有底牌，卻沒想到，靠著這個意外之土竟然挺到了現在。”

“而更沒意思的是，混了兩年如今月底就要走了，你說你圖啥？”

聳聳肩，虞陽輕抿一口溫茶，“我也想好好發展，奈何真k不過你！11月份榮君阮緋緋，這個月又駱嘉在手，沒想到不吭不響暗中底牌不少。”

“也是，相較于我的懶散，上邊更看重你的認真，我輸的不冤。”

聽言，展煦并沒有多么喜悅。

原本只有榮君阮緋緋是他的手中王牌，但上個月部長又將駱嘉的單子轉到了他名下，添加上一道保險栓。

如今，基本贏是贏定了，但較勁了一年的對手卻要瀟灑轉身離去。

果不其然，這家伙是個二代。

“虞師兄，去了君鴻也不要忘了我啊，有訂單找我，絕對好使。”

對此，虞陽撇了撇嘴，“主管位置還沒坐上，就開始擺譜！不過，找誰也是找，給你也成，有啥好處？”

展煦鄙視一笑，“你個君鴻小老板還在乎我這點芝麻綠豆？最多推薦位給你打個折，優先安排你君鴻。”

“不過，師弟我倒是有句忠告送個師兄！在君鴻，你若是還跟在云音一樣混吃等死，或者永遠覺得有退路，那你只能是個弟弟，是個富二代。”

“我知道師兄你其實很有上進心，但總缺了那么一股毅力和狠勁兒，記住你姐始終只是你姐，君鴻也更不是你虞陽的，別到最后便宜了外人。”

“你姐終歸要嫁人，不是嗎。”

虞陽默然，這個問題也考慮過，只是前半生混吃等死，實在沒存下什么本事，如今想自我打拼起步，難。

一小口溫茶下肚，展煦莫名幽幽，“虞師兄，做一個純粹的二代，醉生夢死快活樂天，其實也不錯呢。”

“不要多想，你姐不會害你。”

……

老舊小區，六層步梯房，唯一的優點，也就是整體綠化還算不錯。

咔、嚓。

鑰匙開門。

7號樓3單元404，兩室一廳。

家里空蕩蕩沒人，客廳里各類家具家電物用品等收拾的整齊利索，擦拭的也很干凈，一些個角落里的綠植盆栽，也顯然被精心照料，健康活著。

四點半，這個點父母還沒有下班，一個人邁進有點冷清的房屋，沒有暖氣沒有地暖，溫度平均十度左右。

等到12月份，平均溫度更低。

呼。

輕呼一口哈氣。

這南方，比北方還要陰冷刺骨。

沒有半分猶豫，將客廳里的立式空調打開，熱風呼呼二十七八度。

隨后，趁著老兩口還沒下班歸來的間隙，開始在家里環顧轉悠，對照心底的記憶片段，增加親近熟悉度。

畢竟靈魂換了人，面對原身的親生父母，多少會有些尷尬和愧疚。

記憶里再真，也是原身之體驗，除了血脈關聯，真沒有多少親情。

蘇塵不知道，能否真正認可老兩口，但卻知道一點，這一世對老兩口的孝道和照顧，不能少，權當還債。

其實，兒女和父母的現實關系，除了血脈和養育之恩，就是還債。

還生育之債，還養育之債，還情感之債，還一切一切的付出之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