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指捏一訣,喚出天帝口諭。玄尊確認無誤,便帶他在定淵閣內取了東風,當即存在凰目珠內。
祁川謝過玄尊,忽然只見只覺得眼前這位尊者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玄尊道“久聞北戰神云游四方,蹤跡不定,連玄老兒也是第一次見你這般人物。二十年前六合兵、政兩分后,我與戰佛也很久沒見面了,多虧有四方戰神,六合才得享太平。渡大自在這等兇險之事,絕非尋常。北戰神若不嫌棄,在我城中將養幾日如何?玄老兒定為你安排一處清凈無人,靈力充沛的所在。”
原來,玄尊已經看出,這北戰神此番前來,已是身受重傷。
即便他神色安然,但定淵閣靈力太盛,靈源又太雜,方才相談之時,玄尊察覺他周身有一些與定淵閣內不相容的靈力逸出。
修為極強之人,短時間內若靈力損耗巨大,便會有此現象。
玄尊想的沒錯。幾天前祁川因封印夔龍,靈力大傷,天帝擔心他此去大自在海或遇兇險,便特地交代風神,讓他以東風相借。
祁川見玄尊邀請他留住幾日,話語中又提及休養,便知玄尊看出了他受傷,心下想“不愧是冥界玄尊。我此番封印夔龍,傷及精元,既然他看出來了,不妨在此地歇息幾日。”
于是拱手道“晚輩雕蟲小技,果然瞞不過玄尊的眼睛。玄尊莫要見怪才是。玄尊相邀,晚輩不敢不從。此去大自在海原是兇險,晚輩又負此傷,若喪命海中,只怕要給東、西、南三位將軍徒添勞累。”
對于祁川,渡海是一門功課,一門一百年便須呈交一次的功課。
要渡往大自在海彼岸,需渡海者卸下周身仙罩,是妖族的則需現出真身,靠自身靈力抵御海中的惡靈。東風乃天象之一,而非乃靈力所化的仙罩,可作為渡海的助力。
大自在海中的惡靈皆由千萬年來欲渡苦海而不得的亡靈所化,它們死不瞑目,怨念極深,但凡感知到有人渡海,便會形成巨浪,將來人拖入海中。
即使這來人是三清天的北戰神,戰佛麾下四方戰神中修為最高,法力最強的一位,大自在海對至高的強者也毫無一絲憐憫。
經年累月,海中惡靈愈來愈多。即使祁川是北戰神,渡一次海,到了彼岸也只能剩下最后一成靈力。
每一次渡過大自在海后,途中所受的苦難、剜心蝕骨之痛,不僅全都消失,連記憶也不會留下。所以每一次渡海,都是新的苦難,只增不減。渡海時傷得越重,到了彼岸靈力增長越盛,消除周身傷痛,宛如重生。
這便是六合靈力至精至純之人,修行的唯一法門。
玄尊見祁川毫不推脫,心下不由得對這位北戰神頗為欣賞。二十萬年前,自戰佛麾下西、南、北四位戰神橫空出世以來,六合若有兇獸、邪兵等戰事,便再無需各界自行解決。
天下殺孽,從此集于這四位一身。東戰神鎮守幻川,西戰神征戰蒼穹,南戰神威懾碧昆海,而北戰神……雖然殺戮最多,但從不見其蹤跡。
今日一見,玄尊起初看著他一派皓宇生輝的公子模樣,只覺這個中反差,甚為妖異。戰神傳說,往往是刀山火海,殺紅了眼的場景。但見他言談舉止,翩翩有禮,實在很難聯想到那所向披靡的北戰神。不過后來看他周身有負傷后靈氣微溢之象,知他靈力深厚,或在仙帝之上。
不過他身為玄尊,不便與三清天的人有太多往來。于是差冥使將遠離玄冥內城的九行泉邊的竹舍收拾好,領祁川前去住下。又贈以蓮華心丹,可清兇獸血毒。
祁川到了九行泉,方知這竹舍乃是一處風雅別苑。建在山腰,竹影斑斕,草色垂青之中,有一亭、一臺、一閣,不論從何處望去,都如畫中仙居一般。
祁川飛身而上,眨眼間便身在庭中。中庭不大,也掩在竹間,欲說還休一般。他心道“世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