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小娃娃,吵吵鬧鬧,真是擾人清夢。”
湖床邊緣,女子赤足而立,腳下有白光凝成的蓮花托住她婀娜的身軀。
她眼波如水,看了眼宋楨與妖都刺客們,柔柔的笑道,“獨居百年,不聞世事,不想今日竟同時見到人族與妖獸,呵呵,那如此甚好,就都留下陪我解悶,也算小小的聊以慰藉。”
宋楨、顧盛、曹云鶴、姚雄鎮幾人心中悚然,聽女子話中意思,她在這里已經待了上百年,但歷次大考,千里江山圖也沒聽說過有這種妖異的女子出現過。
“這頭妖獸……是犼!”
馮賢禾被妖獸尾巴卷住脖子,拖地而行,猶未氣絕。
他掙扎爬起,口中嘔血,“妖獸犼是天女妭的坐騎,從不遠離主人,如此推斷,前輩的身份不難猜,你便是天女妭。你說是獨居百年,不過是被囚禁千里江山圖中百年罷了!如我所料不差,這湖床便是你的囚牢,你……可敢邁出湖床一步?”
“你這妖獸孔雀倒有幾分見識。”
女子輕笑,青衣之上一道幽碧湖水嗖的飛出,如匹練卷住馮賢禾,懸于空中,“我雖不能邁出湖床,但你卻在湖床之內,言語之間還敢如此放肆!”
聞言,宋楨等人心頭略略放松幾分。
同時宋楨心頭更是震驚莫名。
他在學宮里的山海經之上,看到過天女妭的記載,那可是妖神啊,堪比圣人境,威能可改天換地。
山海經大荒北經有載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臺,射者不敢北鄉。
有人衣青衣,名曰黃帝女妭。
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
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
黃帝乃下天女曰妭雨止,遂殺蚩尤。
妭不得復上,所居不雨。
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
叔均乃為田祖。
妭時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
先除水道,決通溝瀆。
天女妭可施極強的光與熱,令所居之處不雨,千里大旱。
文中記載天女妭不得飛天后,被驅逐北行,沒想到竟是被囚禁鎮壓在千里江山圖中的塞北大漠之中。
確實,也只有在這千里江山圖之中,才能杜絕天女妭為世間帶來千里大旱的危害。
馮賢禾被湖水匹練纏縛懸于空中,軀體就像被蒸發出水分的黃瓜,快速的干癟收縮,臉上皮膚松弛下垂,蒼老幾十歲。
轟隆隆!
一道驚雷從天而降,雷光大作中,劈在天女妭的身軀之上。
九天之上,天雷滾滾,電光撕裂黑夜,雷聲轆轆不絕。
青衣炸裂為一湖綠水滔滔四溢。
青衣殘破,衣衫半掩,露出大片肌膚。
天女妭痛苦的發出一聲尖叫,快速的飛退到湖床中央處,炸裂出去的湖水全部自行回收,吸附于青衣之上,之后又是一件完好無損的青衣,合身熨帖。
“老東西極其可惡!先是逐我北行,又是囚禁我于此百年,毀我神道,破我金身!若我出了這千里江山圖,定要傾覆你辛苦守護的人間!讓你永生永世身陷苦痛之中!”
天女妭浮于湖床中央,黑發如瀑飛揚,青衣獵獵鼓蕩,在雷霆滾滾下,指天而罵。
在天女妭指天怒罵時,妖都刺客們慌忙把摔落地面的馮賢禾拖拽上岸。
馮賢禾蒼老如老翁,澀聲道,“快走!小心犼!此湖只囚禁鎮壓了天女妭!”
宋楨幾人也聽到了馮賢禾的話,相顧駭然,連忙攙起匡文、秦云旗、鄒璆鳴三人,倉皇往綠洲之外的大漠中奔逃。
妖都刺客們背負著馮賢禾,也惶惶而逃。
天女妭陡然望向倉皇出逃的宋楨、馮賢禾這些人,冷笑,“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