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不明白，便解釋道“以殿下的聰明，也沒看出來么……安寧郡主，是從小就由蕭老將軍親自教導的。”

原來如此！宴文然驀地睜大了眼睛，神情頓悟。

是她想岔了。

正如白璟所說，將門其實比一般人家，豁達得多。

蕭寧兒既然是這一代年輕后輩中最優秀的，想來，蕭家其實不介意培養出個巾幗英雄的。

而蕭寧兒從小就由蕭老將軍親自教導，不正是能看出蕭家的意思？若他們真介意她是個女孩子，不希望她摻和戰爭這類事情的話，何必從小教她學功夫？

“我倒是……還真從未往這方面想過。”宴文然喃喃低語道。

……

蕭寧兒刻意避開了去御花園的路，沒想到卻在小路上碰到了宴翎。

她頓了下，腳步不停，就這樣從宴翎身邊走了過去。

完全的無視。

宴翎愣了下，大概是想不通頭些日子還與他親近的蕭寧兒為何忽然不理他。思來想去，只道是自己近些日子沒找她，讓她生氣了。

于是他快步攆上蕭寧兒，一邊伸手要拉住她，一邊好聲好氣地問道“寧兒？”

蕭寧兒閃身一躲，竟讓他連片衣袖都沒挨著。

她站定，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子，目光復雜。

“怎，怎么了？”宴翎直覺有些不對，但還是下意識先扯出一絲笑容來。

良久，蕭寧兒輕輕“呵”了一聲。她看著宴翎的眼睛，低聲道“你這些天，去做什么了？”

此言一出，窄長的小道安靜下來，只偶爾有些呼嘯的風聲。

宴翎聽她這樣問，暗自松了口氣。看來自己猜得不錯，蕭寧兒果然應該是……為這事生他氣了吧？

于是他軟下語氣，解釋道“最近在忙一些事情……”

蕭寧兒猛地打斷他，“忙什么事？與那仄荒人一起商量，如何算計太子表哥嗎？！”

此話一出，宴翎猛地僵住。

“你怎么……”他有些遲疑。

“我怎么知道？”蕭寧兒冷笑一聲，“不知親耳聽到這個理由，可夠？”

宴翎見她冷了臉，沒來由地有些心慌。

二人沉默對立許久，蕭寧兒無聲嘆了口氣，眼神從最先的復雜與怒火，漸漸轉變成凌厲。卻在最后，定格成深深的失望。

她轉身欲走，宴翎卻猛地叫住了她。

他的神情是不甘且憤怒的，近乎質問“就因為宴文然是你的表哥，你便因這事與我決裂？”

他快步上前，壓抑著火氣與不安，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寧兒。“你是個灑脫的女子，為何卻想不通這個道理？皇位不是欽定了他宴文然，我也是皇子，為何我不能想辦法爭奪？”

蕭寧兒頓住腳步，許久，忽然輕輕嗤笑一聲。

“皇位的確是能者居之。”她抬眸看著宴翎，陡然拔高了語氣“不過皇位到底是個什么好東西？竟能令你與敵人合作，與虎謀皮？！”

宴翎動了動唇角，一時竟無從反駁。

“就當是我之前真心錯付！”蕭寧兒冷笑著走過他去。

她最后留下的話是，“宴翎，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