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沉默片刻,笑道“好。”
今夜的氣氛,格外不尋常。
燭火閃了兩閃,宴文然忽然開口“你……要走了?”
白璟“……對。”
饒是已經做足了準備,此時,宴文然仍覺得心中涌起無數的失落與惶然。不過她只是微微低下頭,平靜地問了一句“什么時候?”
白璟思量片刻,柔緩了語氣“殿下希望呢?”
“我還能做主?”宴文然抬起頭來,一時間啞然失笑。
“自然能的。”白璟肯定了一句。
迎著他篤定的目光,宴文然心道那你便留下來吧。
但她卻說“別和我道別。”
白璟愣了下,展顏輕笑“好。”他起身,走到宴文然身前,輕柔把宴文然攬入懷中。就著這個姿勢抱了許久,似乎千萬不舍都要就此發泄出來。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退后一步,笑道“殿下等著,臣去為殿下打個天下來!”
宴文然垂下眸,一瞬間眼中閃爍著晶瑩水光。但她只是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也只是眼眶微紅,仍是平時溫和的表情。
她道“好,我等著。”
……
這一夜,恐怕是二人之間最安靜的一夜。宴文然躺在床上,卻總想著,等一會兒再睡,再等一會兒。她想要多陪在這人身邊待一會兒。
她從未如現在這樣,發現白璟在身旁的氣息竟如此令人心安。
時間過得這樣快,竟都不能多停留一刻……
不知已經過了多久,白璟忽然向她這邊靠了靠。他聲音很低,卻在這樣安靜的夜晚,足夠讓人清晰地聽到了。
他問道“殿下,你睡了嗎?”
宴文然回應了一句“睡了。”
白璟似乎笑了,壓低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帶著微微好聽的沙啞。他道“不如我給殿下講講我做‘東籬’的那些年吧?”
不顧宴文然回應,他便自顧自說了下去。“那時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騙過了師父才跑出來的,還為此沾沾自喜過。現在想來,或許那也只是師傅想要歷練我,才選擇了放任縱容……”
寒風枯骨,旌旗獵獵,他講起的,也是一個發生在冬天里的故事……
宴文然一直沉默著,許久不曾回話。可白璟講起的事情,她卻聽得仔細。
只是,不知怎么,越到后來,卻越困倦了。在模模糊糊之時,仿佛有人在她唇角落下來一個輕飄飄的吻。
熟悉的聲音響起“殿下,晚安。”
……
翌日清晨,當宴文然醒來時,下意識朝身旁看了一眼。
她坐在床上,怔愣了許久,這才獨自下床來。
宮女敲門來伺候洗漱時,驚訝地問了句“咦?太子妃娘娘呢?”
宴文然一頓,道“太子妃……有些事情要去解決。若旁人問起,你便說娘娘生病,需要靜養。”
宮女雖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是。”
宴文然看著窗外靜默半晌,深吸一口氣,去換了朝服。
早晚人還是回來的,現在這樣,像什么樣子。宴文然調整好了心情,準備早朝。
宮門未開,朝臣們聚集在外,三三兩兩地趁著這空擋閑聊。
宴瑜眼尖瞧見宴文然在那邊,便走過去,微皺著眉頭,問道“怎么了?臉色怎么不太好?”
宴文然勉強笑了笑,道“沒什么,就是……他走了。”
饒是這樣打啞謎一般,宴瑜卻極快地反應過來。他愣了下“這么快就走了?”
“嗯。”宴文然并沒始終把失落掛在臉上。她看著宮門,轉而言道“或許能早去早回吧。”
宴瑜也不好勸什么,只道“希望如此。”
待天越來越亮,卻遲遲未開宮門。
群臣正疑惑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