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選關門弟子引的“云蒙大陣”動蕩,閉關多年的玄天宗主炎知味親自出手,這多少讓人感覺意外。誰能被收作關門第七子讓玄天宗上下陷入一種騷亂。
不管最終是誰,云海峰后山的奇異景象讓人忍不住猜測,關門第七子的出現,會給玄天宗帶來什么?會是厄運,還是榮光。畢竟那么大的聲勢,絕非是池中之物。
玄火門前的大幕將落下的葉子捻成齏粉,清風吹過斷成兩截。它好像為天道設了一個審判之門,走進來的到底是修羅還是天使。
后山的弟子已經在玄火門前云集,弓綺夢靜靜的呆在人群中被淹沒,而曉青蝶一個勁的墊著腳尖張望。
慕云溪上身赤裸,幾條血痕分外顯眼,加上蓬亂的頭發,臉上沾了一片燒焦后的黑末,怎么看都像一個殘骸中獲救的少年。偏偏嘴上掛著老子很帥的笑容。
南宮如月回頭看著慕云溪,云海峰的大霧散盡,本以為如此宏大的背景烘托之下,能走到這里的人,必然自帶一股凜然于世的氣質,走路帶風,面沉如水。
而慕云溪蹣跚的腳步,小心的避開腳下尖銳的碎石,一個跳躍,一個跳躍的踩在平實的地面,像一個頑皮的孩子。
他腳下不停,直接從南宮如月身邊走過,留一下一句“無畏而生道,你只把道當成了一個玩物。”然后直接走向幕中。
閃電如一條條鞭子打在慕云溪身上,他步履不停,生拉著幾百條閃電越走越深,身上一身噼里啪啦火星亂濺,肌膚在閃電的抽打中裹著一層光蘊。
慕云溪仿佛從一棵柳樹下的小溪蹚過,閃電于他而言跟垂下的柳枝并沒什么分別。一條閃電落在他臉上,他覺的有些瘙癢,伸手輕輕的撥開。南宮如月的兩只眼睛射出深淵的光芒。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住了,攥著拳頭發抖,卻始終踏不出下一步,眼睜睜的看著慕云溪越走越深。大幕裂開千百道縫隙,忽然被風一吹落成一地碎葉。
漫天飛舞的葉子像雪花飛舞,慕云溪從雪花中一步一步走出來,他并未考慮這歷史性的一刻,不過是從后山走到玄火門,區區百十丈而已。
而圍觀的弟子陷入了寂靜,大幕像是一張畫布,竟然能畫出可以流動的閃電,匪夷所思的景觀讓他們嘆為觀止。當他們看到走出來的是慕云溪。說不好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只感覺飛舞的碎片在陽光下像千百只蝴蝶,在莊嚴的玄火門前繽紛、飄揚,充滿著浪漫的宿命感。
“玄天宗第七子慕云溪,進來說話!”靈犀殿深處傳出來一個聲音。詭譎的關門弟子甄選在這個聲音中塵埃落定。
落葉紛飛中的南宮如月眼中一陣陣的空洞,看著眼前的飄飛,他似乎忘記了失敗。只是沉浸在自己難以自拔的世界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慕云溪很平靜,保持著俊美的微笑,身體稍微的往前佝僂一下,時不時舉起手臂揮手致意。愣是走出了德高望重的謙卑感。殊不知赤裸的上身,和花貓一樣的面孔,看起來非常的滑稽。
圍觀的弟子遲遲沒有發出喝彩,慕云溪的形象實在過于怪誕,全然沒有關門弟子應有的風采,雖然他們也說不好應該以怎樣的姿態宣告關門弟子的誕生,起碼不應該像一個滑稽戲藝人。
進了“靈犀殿”,最深處坐著五個人,正中間的一人形容板正,不茍于言笑。眉毛濃而如刀,虎眼犀利,看著讓人生懼。慕云溪一猜便知道是厲行雷。
左側蕭莫離,右側虞樽酒。挨著蕭莫離的是談夕照。虞樽酒身邊四十余歲的美艷女子,當然是冰慕雪。
下邊站著六個弟子。大師兄羽驚風、二師兄行若棋、六師兄諸事吉。其余幾人慕云溪并不認識。
慕云溪快走了幾步,往“靈犀殿”深處走去。快走到跟前,蕭莫離示意他停下來呵斥了一聲“云溪,把衣服穿好,像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