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內極速跳動的心臟如同七歲那年蒙德與父親一起用連枷在谷倉內敲麥殼似的,咣當咣當,第一下剛剛響起,眨眼間第二下就跟著出現了。
只是當初他疼的是胳膊與肩膀,現在卻是胸膛部位,發悶發脹,還有一種陰冷隱隱繚繞,如同心臟上面纏繞著一條冰冷的毒蛇,隨時準備朝那跳動著的生命之源咬上一口。
事實上,要不是身體被主人教導的方法強化過,外加剛才那個白衣服的在他身上做了些手腳阻擋住了一些痛苦,可能蒙德早已經死在了這里了,更不可能還保持著清醒。
只是現在所面臨的環境,與死亡似乎沒什么差別。
被鎖在那具棺材側面,身下黑色石質平臺冰涼的滲人,
不遠處那幾個教會的人正低頭互相交頭接耳,想來正在商量該怎么處置他。
蒙德對此不屑一顧,因為他已經做好去死的準備了。
他對死亡并不恐懼。
父母被害,他活著也沒什么留戀的,對于這個到處都是壞人的世界,更是非常厭惡。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主人交代下來的任務,他沒能繼續完成下去,
但這也沒關系,因為最初主人已經說過,他中途死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主人肯定已經有準備了,
所以,他現在只要不暴露主人交代的一切,就等于幫助主人完成那件事了吧……
蒙德如此安慰著自己,并且堅定了死都不開口的決心。
如果沒有主人,他永遠也不可能報仇,如果不是主人,他也只不過是個渺小的豬倌,渾身臟臭,被人鄙夷,被人瞧不起。
那邊那幾個人,想要利用自己來了解主人的事情,又憑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恍惚間,幾人中那個最顯眼的棕發青年走到了他身前,并蹲下來與他對視了起來,
其他人則不見了蹤跡。
“反正都要死了,憑什么配合你們這些教會走狗,對吧?”
蒙德沒說話,盡管對方理會到了自己的態度與想法這點讓他有些爽快,如同讓仇人知道自己為什么找他報仇一樣。
但秉持著死都不開口的態度,他還是眼睛瞪著對方,嘴巴緊緊閉上。
蒙德很有自知之明,他始終認為自己很笨,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聰明人給騙了,
所以最好的應對就是不和聰明人講話,如果可能,遠遠避開他們。
現在沒辦法避開,那就只能不開口,
可是……
“我也知道你在擔心什么,”那棕發青年說著,已經曲腿坐在了他對面,
“你在警惕我用一些稀奇古怪的辦法來讓你開口,是不是?大家都知道,教會有很多獨特的超凡能力。”
他邊說邊朝蒙德微微一笑,讓蒙德心頭忍不住一緊。
這的確是他擔憂的事情,
他可以選擇讓自己不配合,但如果這些教會的人強制用那種超凡力量讓他配合,他又該怎么反抗?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的目標的確是讓你開口,用這個。”
棕發青年的話確定了蒙德的憂慮,尤其讓他緊張的是,對方說話時從懷中掏出一枚銀色的項鏈,
那是一個天使翅膀模樣的項鏈,做工精巧,在頭頂那些金色寶石散發的微光籠罩下,顯得熒光閃閃,非常神秘。
“不過在讓你開口之前……”對方沉吟了片刻,隨后在蒙德緊緊的注視下,突然將那枚項鏈放在了一旁,
“我得說,干得漂亮,我很欣賞你的做事風格。”
心中提起的緊張因此而消散,但蒙德卻有點茫然,只因這話實在令人措不及防。
不過緊接著他就抿了抿嘴,將心中的疑惑與納悶壓下去,決心不理會對方說什么。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