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林立在陰沉的天空下,有的殘破,有的粗糙。
古老雕像點綴,陰冷之風(fēng)吹拂,那上面銘刻著的一個個名字仿佛化作了一雙雙眼睛,靜靜注視著走在墓園道路中的博斯韋爾,讓他原本還存在著的一些沉穩(wěn)徹底消失不見,雙腿不自覺打顫間,腳脖子甚至已經(jīng)裂開了。
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被稱之為王的,在萊雅大陸,國王只有三十二位,而在地獄,更是稀少到了七個。
眼下他即將面見的,就是其中之一。
“無需緊張,我們的王是七魔王中最溫和的一位。”
前頭帶路的乞丐男孩似乎察覺到了博斯韋爾的心情,于是回頭看了他一眼,“比你主人的脾氣好的多。”
他的語氣是善意的,但那說話時面無表情地模樣卻讓博斯韋爾淡定不能。
而當(dāng)他被帶到陰沉墓園角落一處殘缺的大理石墓碑面前時,那上面模糊的墓志銘甚至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死亡是苦難的開始。
顫顫巍巍跪倒在這座墓碑前,博斯韋爾張嘴結(jié)舌著,原本想說的一些話似乎都忘到腦后去了。
甚至內(nèi)心中本來已經(jīng)艱難做下的決定,也開始化作了懊惱與后悔。
不過當(dāng)一道詢問聲音從眼前的墳?zāi)箖?nèi)響起時,他原本的忐忑倒是相對平息了不少。
只因這聲音語氣頗為溫和。
“你的前主人是晨星?”
“是,是的。”
博斯韋爾小心翼翼地回答,“尤彌爾·渥拉斯頓·晨星。”
“你了解他的身份嗎?”
“他,他沒說過,但我猜到了一些……”
“很好,那么你準(zhǔn)備告訴我什么?”
聲音溫和的如同一位慈祥的老爺爺。
“我,我想說,他是一個殘暴的魔鬼,而且從來不考慮我們這些仆人的死活。”
博斯韋爾不自覺就開始為自己的背叛行徑進行了一番辯解,“他要我做的事情等于是讓我去送死,如果他是個好主人,我當(dāng)然愿意為他去死,但他不是,他……”
博斯韋爾開始說起了與前主人接觸時的各種細(xì)節(jié),包括對方交給他的知識如何的有缺陷,使用起來如何的痛苦,包括命令他做各種危險事情卻根本不考慮他的生命安全,仿佛對待一個隨意使喚的牲口。
這些話聽的旁邊靜靜站著的男孩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譏笑。
不過墳?zāi)怪心莻€聲音倒是顯得很有耐心,始終在靜靜傾聽。
直到訴說中的博斯韋爾慢慢適應(yīng)了周圍的環(huán)境與此刻自己的境遇后,這才漸漸因為理智的恢復(fù)而說起一些有用的東西。
“十五年前我從一處墳?zāi)怪型诘搅四軌蚵?lián)系他的書籍,然后在他的引導(dǎo)下進入了修道院,并且一步步當(dāng)上了院長。”
“他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在亞摩斯附近尋找一處隱藏的封印地,并且不引人注意的開啟它。”
“尋找?”
墳?zāi)怪械穆曇糁貜?fù)了一遍這個詞匯,似乎在詢問。
“是的,尋找。”
博斯韋爾點頭,“他很重視那個封印地,基本每次聯(lián)系我都是關(guān)于這件事的,后來我在伊維薩的一處林子內(nèi)找到了,然后因為那地方被隱藏在很深的泥土下面,我連續(xù)挖了好幾年才挖通……”
“你對那個封印了解多少?”
“不,不多。”
博斯韋爾小心地回答“他只會在行動即將開始時告訴我怎么做,所以我并不了解那座封印的具體情況……”
“除了封印,他還有提到過什么?”
“除了封印以外,他常常讓我對他進行生命獻祭,或者準(zhǔn)備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獻給他。”
“具體都有什么?”
“供奉就是不斷宰殺牛給他,準(zhǔn)備的物品有嬰兒剪下的臍帶、難產(ch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