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如果你哪天發(fā)覺心里堵得慌,或者需要幫忙的時候,你都可以打我的電話,我走啦。”
不等我回應,斯凌雁緩緩起身走向了遠處。
我就像是一塊朽木,呆若木雞的盯著她的背影,我突然感覺斯凌雁和我很相似,這種想法非常的微妙,以至于連我都看不出來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抽著煙思索了許久,或許是我們彼此的內(nèi)心都存在一種孤獨,那種窒息時無法掙扎的痛苦。
我劇烈的咳嗽著,剩下的半根煙我也沒有了想抽的欲望。
驀然間,我感覺到有一滴水珠落在了我的鼻尖上,我不由抬起頭看向天空。
陰沉的烏云逐漸堆積在了一起,樹枝的縫隙中我再也捕捉不到任何透露的光芒,隨著微風的涌動,成片的樹葉窸窣作響。
無聲的雨滴大片大片的落下,我不由站起身,邁著倉促的步伐奔到了家。
我脫下了被淋濕的衣服,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接著我躺在床上,無力的看著天花板發(fā)著呆。
肆動的寒風卷著無數(shù)的雨滴瘋狂的拍打著窗戶,我閉著眼聆聽著,思索著斯凌雁對我說的每一句話。
斯凌雁和我真的很像,她好我有著相似的經(jīng)歷,以及對音樂的執(zhí)著感觸,包括在公園里對我說的那些話,現(xiàn)在想來只覺得很有道理。
既然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把枷鎖,把他們困在堅固的牢籠中,那為什么不停下腳步觀望所走過的痕跡呢?
不過走了多遠,那些地方始終都是自己的經(jīng)歷,不論歡樂與悲哀,不論瘋狂與蒼茫。
我突然又想起了我爸,回想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覺得我爸這么懂我,我甚至很想現(xiàn)在就打電話問他,他到底是從什么地方把這個叫斯凌雁的女人找過來的。
雨后的城市,蕩漾著泥土的芬芳,隨著雨水被洗刷的似乎不僅僅只有灰塵,甚至還有那些從未讓人察覺過的污穢。
我看見了云層消散后烈陽的光芒,也看見了街道上又一次的人群熙熙攘攘,我還看見了公園內(nèi)的童叟歡樂的模樣,唯獨那張空曠的長椅上放著被雨水浸濕的半截煙頭,道盡著自己黑暗的曾經(jīng)。
至始至終,我都躺在床上平靜的看著窗外,直到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我這才想起來快要到尹蘭蘭放學的時間了。
我洗了把臉,出門朝著學校走去,剛到學校前我就聽見了匆促的鈴聲,又稍稍等候了一小會,我看見尹蘭蘭在人群中露著腦袋朝我小跑而來。
我蹲了下來,任憑尹蘭蘭撲到我的懷里撒嬌,“爸爸,今天老師表揚我了,因為我報紙后面的練習題全部做對了。”
我輕輕的刮了一下尹蘭蘭的鼻子笑道“蘭蘭真棒。”
放學的路上總是會有無數(shù)的小攤和小推車,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零食和飲料。
有很多和尹蘭蘭同齡的學生拽著他們家長的手在地上哭喊,吵著鬧著非要吃那些東西。
我看了一眼尹蘭蘭,她牽著我的手目不轉(zhuǎn)睛的朝前走著,不哭也不鬧,就好像已經(jīng)把這些食物的誘惑阻擋在外。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多了一絲內(nèi)疚。
說實話,我很想給尹蘭蘭一些驚喜,并用雙倍甚至三倍的愛用來彌補她曾經(jīng)的空缺。
只要能看見尹蘭蘭笑出來,我的心就會稍微的好受一些。
我摸了摸口袋,笑著看向尹蘭蘭說道“爸爸給你買炸串當做獎勵好不好?”
聞言,尹蘭蘭抬起頭,眨巴著大眼睛盯著我,一口拒絕道“我不要!”
“那蘭蘭想要什么,告訴爸爸,爸爸什么事情都會答應你。”
尹蘭蘭眼中一喜,興奮的問道;“真的嗎?”
我點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了,你盡管說,爸爸都會滿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