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容客?」
「哼!」也沒有唸詩號的興致,天地不容客直接大步離開,不再理會身後的聲音。
史艷文苦惱地笑笑,轉頭望了望傷疲的眾人,道「走吧,我們也趕緊撤到還珠樓,這裡不安全。」
*
在和烏祭一番爭執後,雲仔還是憑著主場優勢勉強掌控了主權,終於在一片寧靜的房間裡醒了過來。
睜開眼,視線聚焦的一刻便確認了安全的處境,雲仔沒有聽到人聲便獨自坐起,查看身上被處理好的傷勢,卻沒想到一個小繡囊因此從袖口滾了出來,殘留著陰鬱的眉眼在觸及繡囊裡的東西時瞬間柔和了下來。
這次,是真的和烏祭決裂了吧……
烏祭雖然是隱患,卻也是她千年前的族人,是觸及不到長輩。就算性格多變,喜怒不定,貪玩好事,但她也能察覺在烏祭話語下隱藏的蛛絲馬跡,是比小時候娘親曾講過的故事還要盛大的波瀾壯闊,她只能觸及邊緣千年前恢弘詭麗的過去,也是烏祭始終放不下的執念。
這樣一個厲害又神秘的長輩……為什麼就不能和平共處呢?
雲仔知道自己的天真不切實際,但是感情難以左右,她無法否認自己的渴望,即使知道這份天真也被烏祭所利用,甚至惡劣地不打算掩飾。
只是可惜,她們的立場永遠不可能相同……
而且,在抵抗邪皇的過程,她到底是暴露了太多東西,即使不想,烏祭的事情應該還是被察覺了,還有她的身分……
她不想連累俏如來,這份告白,還是先押後吧。
「雲仔?」
啪!
被專注地盯著的石頭逃離般掉到地上,被嚇了一跳的藥師連忙快速地抓回藏到身後,才後知後覺感受到傷口被大動作牽扯到的痛楚,忍不住撕了一聲。
「噗!」
驚慌失措的藥師臉色緋紅地看向可疑的聲源處,卻只見俏如來一本正經地端著剛倒好水杯遞給她。
「你終於醒了。」在雲仔低頭喝水的時候,俏如來解釋道「這裡是還珠樓,我們逃脫後,天地不容客帶著你和廢蒼生前輩找到我們……」
「溫皇前輩說並不清楚你會昏迷多久,只說你一定會醒來。」講完雲仔昏迷後的後續,俏如來難得嚴厲道「雲仔,這次真的很危險。」
「那個……你們沒事就好。」不知道俏如來怎麼就突然生氣的雲仔縮了縮,發自內心道「幸好義父及時趕到,廢蒼生前輩才沒事,沒有辜負魯缺的努力,而且如果能……」
「──如果能一個人換我們全部,很劃算是嗎?」
雲仔不敢說話了。
室內重歸沉默,一個不知所措,一個難得凌厲,氣氛讓雲仔不安而緊張。而俏如來看著藥師不明白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雲仔,這不是第一次了,在思能裝置裡的時候、在金雷村遇襲的時候……」俏如來發現藥師的求生欲望不會輸任何人,但可能自己也沒發現,淺意識裡的自毀傾向同樣會在極端時候爆發出來「你總想在救助所有人的時刻犧牲自己,即使有同伴也不會選擇接受幫助──你想將自己的生命實現了最大的價值,然後迎接死亡嗎?」
看重所有人的性命,卻唯獨不在乎自己,所以總想著獨自背負,獨自承擔,隨時有著獻身的覺悟……簡直讓他看到了和父親、和師尊們、和自己相似的影子,而那不是一個女孩子該背負的東西。
「我……」不是……
──真的不是嗎?
驚慌的雲仔發現自己沒辦法否認俏如來的說法,即使她和大智慧說她會帶著與娘親的記憶堅持活下去,但此刻她卻同樣無法反駁俏如來,那是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想法,卻被赤裸裸地指了出來。
最大的牽掛已經有了託付,如果…如果是為了幫助其他人而去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