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宅屋內,韓云和趙弈秋相對而坐。
“喝茶?”韓云態度冷淡。
趙弈秋嘴角抽搐。
“不喝了吧。”她道。
“喝就是喝,不喝就是不喝,什么“不喝了吧”,搞得很勉強似的。”韓云道。
“不喝。”趙弈秋馬上道。
“嗯,那不給你倒了。”韓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喝著。
“你剛才說知道邪器是誰放的,你可知騙我的后果?”
“韓公子莫急,容老身說給你聽。”
十幾天未見,趙弈秋感覺對方似乎更強了,冰冷的軀殼下,隱隱壓抑著無法想象的力量和怒火。
“你說。”
“三十年前,圓鏡邪器在嘉元城出現過,覆滅了一個世家——賈家。當時賈家是東海府首富,賈家消失后,王上直接下旨,讓信王府接管了賈家在城里大半的家業。”
“這點消息可不夠。”韓云用手指敲著桌面,道。
“那這個呢?”趙弈秋臉色一肅,手上戒指一閃,一個銀箔包裹的小包出現在地上。
“這是什么?”韓云看了眼小包,問道。
“昨晚深夜,信王府派出一隊人守在李家附近,我趙家在信王府的眼線也在其中,他親眼看到一個人走進巷子,咬牙自盡,被候著的小隊焚尸掩埋。這個小包,就是自殺那人留下的骨灰。”趙弈秋肅然道。
韓云打量著銀箔包,沒有說話。
他已經信了八分。
這老婆子精得很,不可能傻到去憑空捏造事實。
“骨灰我收下了,那個眼線是誰?我想見見。”韓云道,隨手將骨灰包收起。
等有魚回來了,可以讓她拿著骨灰尋找乾四死后留下的鬼怪,幫其恢復記憶,直接詢問。
“那個眼線斷了……”
“斷了?”
“嗯,斷了,自從深夜在一個暗哨傳遞出消息,他返回信王府后,就徹底沒了音訊。”
韓云給自己續了杯茶,抿了口,淡淡道“我三叔他們只是普通人,你想和他們扯關系,可以,但是要記得,他們以后出了任何事,我都會算在你們頭上。”
趙弈秋坐直了幾分,肅聲道“公子放心。”
這時,門外傳來李夢瑤的叫聲。
“韓云,靈堂搭好了,你和老太君聊得怎么樣了,要不祭禮完成后再聊?”
“剛聊完。”
韓云推開門,走了出去。
趙弈秋緊隨其后。
院子里已經搭起了一個數丈高的靈堂,整座靈堂上都潑了一層油,在陽光下光亮亮的。
棺材蓋著一半,覆著一層干草和火油,最上面粘著十幾張白紙,白紙上寫著死去的李府之人的名字,有李家人,也有府上下人。
眾人按照習俗,血脈近的李家五人和韓云站在里圈,血脈遠的趙家人站在外圈。
“祭禮開始!燃靈堂!”
李懿致喊道,同時手里的火把扔出,落在棺材里。
棺材里的火油一下子爆燃起來,火焰竄的很高,點燃靈堂。
數丈高的靈堂燃燒起來,火光數里外都看得見。
“送往生!”
李懿致繼續喊道。
眾人微微低頭,平靜默哀。
喪禮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
盛夏的正午本就炎熱,靈堂又被火油浸透,因此沒過多久就燃個精光。
眾人從火灰里扒出一些沒有燃掉的玉器首飾,用幾張銀箔紙包了,埋在院子角落,又打掃了滿院的飛灰,祭禮就算結束了。
趙家人迅速離開。
李懿致他們剛剛燒了親人的靈堂,心里空落落的,都沒有心思挽留。
就連說好陪趙柳萱逛街的李夢瑤,都臉色頹喪的看著被火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