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四刻。
迦嵐神峰之巔,炎宗祭壇。
隨著蒼炙下山探查真相,眾人暫時都松了口氣,因“祁祀”儀式關系重大,被暫時中斷可算是“迫不得已”,但現下再沒有任何理由拖延下去,便只得在宗王茹桓的歸位主持下繼續進行。
此刻峰頂一眾精英護衛中,以“炎武騎”九位隊長之首的櫳灰——即曾號令宗王鑾駕行止的那名壯年騎士——地位最高,故而自然接替蒼炙,負起了守御重責。
而與之同來,正站在階下的幾人中,還有兩名實力與自己相差不遠的隊長候補者,如今只等職位出缺——無論是某位隊長退仕,或轉入地方城衛系統擔任軍職,乃至榮升宗國“三將”、“六尉”,經正、副三位統領中任何一人考校合格,便可正式補入其列。
——這幾乎也是宗國現任軍方高層的共通經歷和資序要求!
至于在場其他四人,及神峰山腹和南麓坡道上的幾名守衛,則都是“炎武騎”中為數僅占六分之一的精英衛士,個人武力和臨敵經驗都可堪稱佼佼者。
在茹桓轉身面對那顆如同“巨眼”的虹玉“燈球”時,櫳灰下意識地對著身邊幾人做了個散開的手勢,眾人便另尋位置撫膝跪下,呈半月形拱衛著中間的祭壇。
左右兩側獻祭臺上的精英衛士,在宗王的示意下再不猶豫,手中短刀如切豆腐一般割開“祀物”的咽喉!
一牛一羊發出幾聲如破風箱一般的呻吟,原本靜靜趴伏著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沒多久便徹底失去了動靜。
汩汩溢出的鮮紅濃血,灌落獻祭臺上的二指寬凹槽,自左右兩側一路蔓延向祭壇邊緣,那并不明顯的九邊形淺窄縫隙中。
轉瞬之間便聯通了幾根“虎牙”石柱,并順著柱底與祭壇中心的直線淺縫,繼續流向正中的怪異“燈柱”。
經歷了初始的飚射噴涌后,“祀物”頸下傷口淌出鮮血的速度明顯變慢了不少,兩名“炎武騎”精英衛士見狀,不得不運起內力,自手握犄角處加以催發,這才讓血液流速跟上了進度。
眼見祭壇地面絕大部分線縫中都已被“祀物”鮮血占據,位于左邊獻祭臺上的那名精英衛士收起內力,無意中朝著右側山下一瞥,或許是有蒼炙前例,盡管心中大震,這名精英衛士仍未忘記禮儀。
當下反執短刀轉過身來,對著正抬手將幾縷被風吹亂的淺紫發絲勾到耳后,準備進行“祁祀”儀式最后一步的茹桓沉聲稟報。
“宗王,城中起火,似在東、南各處!”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霍然回頭看去的眼神皆如出一轍——倘若到了這時還有人將其看作“神罰”或偶然,是否也天真得太過愚蠢可笑?
就在大家目注山下,凝神思索尚未理出個所以然的當口,便于此際,異變陡生!
“護駕!”
留著兩撇“八”字胡的壯年“炎武騎”隊長耳中一動,碩大的右手已發在意先地掣出長劍,隨即轉身面朝西方,暴喝一記以為示警!
與“嗆啷”的拔劍聲差不多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長串銳器旋轉破空的“咻咻”聲!
只見祭壇西面絕壁之下,突然升起了一“篷”多角飛鏢,越過“虎牙”柱尖之后,忽然劃出詭異的弧線,從四面八方攜著驚人的聲響,朝著眾人加速墜下,其勢有如流星趕月!
眾人持兵在手,正欲或格或擋,櫳灰鼻中卻嗅到了一絲硝磺味道,急于騰挪躲閃之中,拉開身前某位主動揮劍迎擊的精英衛士,并大吼了一句。
“別碰!”
得他提醒,反應過來的眾人皆驚險避開,“嘭嘭”炸響聲中,連西側獻祭臺上那名首當其沖的精英衛士,單人面對七、八枚碗口大小的飛鏢,原本要憑著手中兵刃硬磕,聞言之后,卻也揚手射出短刀,然后十分機靈地就地一滾,終于毫發無傷地翻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