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用帕子捂住嘴,一邊輕咳著,一邊不動聲色的對張曀仆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張曀仆雖不解,可是見到壹利咥瑪眼底的哀求之色,終究還是散了剛剛蓄起的力。
“無妨,大概是吹了冷風,身體有些不適,回去休息一下,便沒事了。”壹利咥瑪看著面前的察哈合臺,輕聲說道。
聽著她話語之中少見的虛弱,察哈合臺頓時忘記了方才他對張曀仆起的疑心,轉頭對著他吼道,“還愣著干什么,沒見到王妃病了,還不快去請軍醫!”
說完,他便攙著壹利咥瑪,朝著她居住的那處僻靜的營帳而去。
半個時辰之后,察哈合臺神色陰晴不定的從壹利咥瑪帳子里走了出來,見著守在外面的護衛,仔細的打量了過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才沉著臉說道,“都給本王仔細點,好好保護著王妃。要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本王要你們闔族陪葬!”
說罷,他便帶著滿身的怒意離開了。
不多時,一個侍女走了出來,將張曀仆喚了進去,說是方才王妃惹怒了大王,砸了帳子里的好些東西,讓他去收拾。
進了營帳,見到壹利咥瑪面色有些蒼白躺在床上,張曀仆張了張嘴,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侍女。
壹利咥瑪看出了他的顧慮,輕聲說道,“無妨,她是我的心腹。”
聞言,張曀仆松了口氣,著急的往前走了兩步,問道,“你還好嗎?”
壹利咥瑪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老毛病了,沒什么大礙。”
說完這句之后,任憑張曀仆再如何追問,壹利咥瑪也不再多說半句和她身體有關的話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張曀仆才抬起頭來,看著壹利咥瑪,問道,“方才……你為何阻止我?”
壹利咥瑪臉上露出苦笑,說道,“察哈合臺那人疑心最重,哪怕是在守衛森嚴的王帳之中,也很是小心謹慎。方才在那水源邊,他雖是孤身一人,可在我們看不見的暗處,少說也有幾十精衛。若是你那會兒動了手,你我此時要么是被打入牢中,要么,便是尸首異處了。”
她輕聲的說著,眼神卻漸漸的飄遠。
剛被察哈合臺帶到身邊的時候,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給薛延陀部落枉死的那些人報仇,甚至還曾經故意親近察哈合臺尋找機會。
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尋到了刺殺的良機,可都被察哈合臺不動聲色的化解了,而她,也陰差陽錯的逃過一劫。
最初的時候,她只以為是她運氣好,連老天爺都憐憫她。
可直到后來,她親眼見到了一位舞姬刺殺察哈合臺,她才知道她的想法有多天真。
那天,察哈合臺喝了不少酒,明顯帶著醉意,那舞姬又生的美艷,很是得他的寵。可就在夜正濃的時候,那舞姬突然拔出了頭上經過特殊處理的金簪,刺向了察哈合臺的脖頸。
在那一瞬間,她以為察哈合臺死定了。
可轉眼之后,看著憑空出現護在了他面前的精衛,看著那倒在地上滿眼都是不甘的舞姬,看著前一刻還是歌舞升平的大殿在無情的屠殺之下血流成河,她卻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察哈合臺卻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顫顫巍巍的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似是無意般的說道,“嚇到你了?沒事,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所有心思,察哈合臺都看的清楚明白。沒有和她計較,不過是貪圖她的新鮮,暫時舍不得罷了。
自那之后,她就越發的謹慎起來,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收斂起來。
她知道,只有徹底的讓察哈合臺放下對她的戒心,她才有報仇的機會。
想起了那個舞姬慘死的模樣,壹利咥瑪面上帶著幾分后怕的看著張曀仆,壓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