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少主當時說話的時候,口口聲聲“小公子”,令姑娘們也沒有思考小公子本人是否介意。
“這。是奴家失禮了,給公子賠禮。”
“算了算了,我就是問問,兩位姑娘不必當真。”唐苑不忍美人委屈,連忙擺手,笑著說道“想必二位便是名滿江南的‘南閩雙珠’,知音和善舞姊妹了吧。”
“公子慧眼,正是小女子。”姐妹兩齊齊欠身見禮。其中輕紗遮面的姑娘摘下面紗,淺笑盈盈,再次欠身說道“小女子善舞。”隨后指向身旁的姑娘,介紹說道“妹妹知音。”
“早就聽聞南閩雙珠知音善舞,才情斐然,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什么舞什么曲兒的,兩位姑娘決定便是。”唐苑看著兩位姑娘,心中一陣賞心悅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縱然她是女子,也擋不住她對美人的欣賞,更何況是兩位才情俱佳的美人。
“如此,奴家便為公子獻上一曲《踏謠娘》,作為開頭,希望公子盡興。”
姐姐善舞說罷,重新戴上面紗。纖纖玉手,動作優(yōu)美,無一處不讓人心曠神怡。
妹妹知音退到一側,懷抱琵琶。
弦動!音散!舞起!
沒有一句歌,卻讓人看懂了舞中婦人對丈夫的情癡,聽懂了婦人被丈夫辜負的凄苦和空虛。
忽的,曲風一轉(zhuǎn),宛轉(zhuǎn)悠揚,舞姿鮮活,輕紗落下,是女子情動時的嬌羞。
仿佛舞中的女人受的云開見月明,欲拒還迎的嫵媚,讓觀舞者怦然心動,對男女情愛的美好充滿向往。
唐苑置身其中,模糊的記憶重上心頭,都是她不想再回憶起的前塵往事。
前世,聞人勛來信說岳帝讓他娶陳嬌兒為太子妃,說他不愿,說要她早日回京。
她聽了他的話,回京途中被陳家和皇后的人追殺,原本一個月的路程,硬是被追殺逃亡,拖到了兩月有余。
唐苑從前沒有想過,為什么陳家會知道他要回京的消息,還特地在她回京的路上再三設伏。如今想來,怕也跟聞人勛脫不了關系。
等她九死一生回到了京城,卻看到太子妃有孕,烏蓮兒入東宮被封為太子側妃的消息。
那時的唐苑像瘋魔了一般,不管不顧地闖進了東宮,與聞人勛打了一架。
“苑兒,你聽我說,本宮和太子妃都是被國公府給算計了。”
她不聽,心里惡心。可是沒過多久,她又被他說服了。加上陳嬌兒楚楚可憐地說她也是國公府利益的犧牲品,她原諒了他們。
此后,凡是入了東宮的女人,她也不再為難她們,但是也不和她們交往。
陳嬌兒的孩子沒了,跟她沒有關系,但是聞人勛跑來質(zhì)問她,她賭氣承認了,想看他要如何。
確實,聞人勛只是嘆了口氣。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用甜言蜜語來安慰她,讓她不要生氣。
她其實不懂那時候聞人勛當時的作為,旁人的孩子如何,對她并不重要,她也沒有生氣,不懂他為何要那般。
再后來,烏蓮兒有了身孕,聞人勛又跟她說,他喝多了。
要說那時候的唐苑,雖然已經(jīng)到了成婚的年紀,但是她對男女之事很抵觸。跟聞人勛在一起,沒有任何想法,除了最初聽說她跟別的女人洞房那件事,此后不管聞人勛如何,她好像都沒有心。
如今想來,她就算心里糊涂,身體的感覺卻是很直白的——直白的抗拒。
好在聞人勛也從來沒有勉強過她,只牽手已是曖昧。
唐苑到死都沒有得到一個名分,但可笑的是,聞人勛的下屬,東宮的東女太監(jiān),都稱她一聲“娘娘”,也真夠諷刺的。
對聞人勛的感情,起初應該是有一絲愛戀的吧,但是自她回京后,更像是君主和下屬。
他下令,她去執(zhí)行。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