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老王爺才出聲,道:“那你打算如何?你以為皇上會準你參與?”
傅晏清心里早有打算,道:“我會以葉淮止未婚妻的身份參與進去,因為我是傅晏清,出了名的驕橫無理,皇上答應,百姓也不會覺得多奇怪。”
傅晏清驕橫的名聲在外,無論她做出怎樣出格的事,別人也不會覺得驚訝。就像當年她當眾向皇上請旨求婚,世人驚訝的也只是葉淮止竟然答應了。
老王爺長嘆一聲,道:“你既然這樣想,本王也沒理由阻攔你。不過,你得跟本王保證,你不會出事。”
傅晏清看著老王爺略顯頹態的背影,真誠道:“我保證。”
恭王府王爺王妃出府多年,恭王府這么大個攤子,這十幾年來一直落在老王爺身上,其他三府的老王爺到了他這個年齡,早已退出朝堂,頤養天年。
只有他,不得不硬撐著身子,繼續留在朝堂中,小心應對著各種算計,支撐著偌大一個恭王府。
傅晏清此前從來沒感受過被家人呵護的感覺,這些天看到的,原主家人為原主做的一切,傅晏清承認,她有些眼紅了。
可即便眼紅,總歸也不是她的,她就當發生的這些事都是讓她體驗一番親情的代價,頂著這個身份的每一秒,都要做好這個身份本該做的事。
想到這,傅晏清又道:“爺爺,我和哥哥都長大了,您不用再像以前那么辛苦了,有什么事,您可以放心交給我和我哥,雖然有時候會差強人意,但老虎也不是一天長大的。”
老王爺聞言,身子一頓,慢慢轉過身,看著她,眼里竟有水光,“你父王也和你說過一樣的話。”
傅晏清低頭不語。
她以前或多或少聽過關于王爺王妃的事,據說他們是突然消失的,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但傅晏清覺得,老王爺應該是知情的。
老王爺又道:“本王現在什么都不想爭了,把你和你哥撫養長大,教育成人,本王也算對得起你父王母妃了。所以,在這節骨眼上,你可別出什么事。”
傅晏清一怔,隨后微笑道:“我知道了,爺爺。”
親人,都是這樣的吧?
老王爺嘆了口氣,看著她,道:“晏清啊,爺爺老了,幫不了你們什么。你姑姑在宮里,自身都難保。恭王府這么大個擔子,全壓在你哥哥身上,幸虧還有個你。你雖頑劣,但爺爺知道,你心思通絡,不比誰差。這個時候,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恭王府、我、你哥哥,甚至你姑姑,都危險了……”
傅晏清一怔,不知該說些什么,“……爺爺放心,我不會有事。”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離開老王爺的書房的,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坐在了離清閣院中。
在緹南時,葉淮止說她就是傅晏清,她也有一瞬間的恍然,以為自己真的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傅晏清,可她清晰的記憶也在時時刻刻地提醒她,她不屬于這里,一切都是妄想。
今天聽老王爺提到原主,傅晏清才真正知道他有多在意原主。可她現在占著原主的身份,占著原主的感情,占著原主的親人。而這一切原來的主人,現在不知身在何處,是生是死。
傅晏清從沒有過被人關心的時候,于是在突然有了親近的親人后,出現了想要將這一切占為己有的心思。但她曾經的經歷讓她知道了沒有親人的孤寂,所以她不會做出鳩占鵲巢的事。
等這件事結束,就等太子的事查清楚,時局稍微平緩一些時,她就跟眾人坦白,說清楚她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個傅晏清,到時候,事情會怎么發展,她也不想管了。
枯雨和一干婢女們站在屋內,透過窗戶,看著坐在院中的傅晏清。
憐芙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小姐自從回來后,一個人發呆的時候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