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一輪殘月正慢慢穿過云層,發出微弱的月光。
葉淮止看著她的側臉道:“放心,不會傷及無辜?!?
能被皇帝派到這里來的人,能有幾個手中沒沾血的?能有幾個是無辜的?
傅晏清慢慢地轉過頭,看向葉淮止,仿佛在無聲地吐槽著他的話。
葉淮止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他容許這些人蹦噠了這么久,早就摸透了他們與皇帝聯系的方式,甚至連那幾個臥底護衛的筆跡,葉淮止都在看過幾遍他們與皇帝的來信后,學了個像模像樣,完全不會有半點差別,而現在,這些人的存在阻礙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們就更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如果說葉淮止之前說不用管他們,是因為他真的不在意,那么現在,葉淮止想要他們的命,只能怪趙士升死了,而物資絕不能進北涼府,他們不能繼續向皇帝通風報信。
葉世子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這點但凡是熟悉他一點的人都知道。
傅晏清在腦海中預想著接下來的那場劫殺會是怎樣一番腥風血雨,心中隱隱期待的同時,眼睛卻還不由自主地往葉淮止身上瞟。
這個人真的太危險了,你完全不知道他的勢力遍布何方,不知他手下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不知道他前一秒還在對著你笑,下一秒就想好了怎么弄死你的無數種方法……
傅晏清只能感嘆,萬幸,她和葉淮止不是敵人。
至于以后會不會變成敵人,這點她不能保證,以后的事誰都說不定,但至少現在,她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的時候,葉淮止還是站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的那個人。
她忽然能稍微理解一點自己當初向皇帝請求賜婚的心情了,如果面對的是這樣一個不可能戰勝的對手,與其沒有一點勝算的繼續與他糾纏,不如想辦法把他變成你的朋友,當然,傅晏清相信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對葉淮止的心思并不單純,不然就算她想利用他,也不會用賜婚這種搭上自己一輩子的方式。
傅晏清對自己的下限還是挺清楚的,比如她就干不出這種監守自盜的事情來。
葉淮止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笑著道:“接下來可能要麻煩傅小姐放下心中所想,陪葉某演一出戲了?!?
傅晏清:“……”去你的心中所想!
兩人默契地沒再說話,耳邊只有車外不絕于耳的風聲,和炭火偶爾炸起發出的聲音。
而車外的所有人,除了早已知情的涼樾,其他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留下看守的人,互相靠著睡去了。
篝火不斷地跳躍著,明明暗暗的,是每個人的臉。
忽然,一聲破空之聲不知從何處傳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只黑色的飛鏢傳過重重人頭,正中人群中央的馬車,刺破車簾,向著車廂中去。
涼樾見此,當即抽出了手中的劍,高聲道:“有人偷襲,保護世子和傅小姐,看好物資!”
不需他組織,從睡夢中醒來的護衛們立即訓練有素地拿起了武器,在馬車和物資車的周圍圍成了一圈。
馬車內,傅晏清急匆匆地探出身來,喝道:“快拿藥來,葉淮止受傷了!”
她的手上還沾著鮮紅的血液,護衛們見此,心中一震,沒想到葉淮止竟然受傷了。
傅晏清急得快要哭出來,“涼樾,快去找藥,他剛剛幫我擋了一下,那飛鏢上有毒,他已經昏過去了!”
眾人一愣,原來是幫傅晏清擋了一下,才被飛鏢刺中了。
這個傅小姐當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
幾十個護衛中,不知有多少人是懷著這樣一種心思沖上前去迎敵的。
坐回車中的傅晏清打了一個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