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倒是林徹從沒想過的,將軍府不養親兵是從始祖建立都梁以來,皇帝就給將軍府立下的規矩,怕的是將軍府擁兵自重,威脅到皇室的地位,只是在當年,卻成了束縛遲鈺手腳的繩索。
當年那些事太久遠,有些秘辛也不能為外人道,林徹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既然這樣,那么世子,我們要何時動身?”
葉淮止清理完桌面上的灰燼,拍了拍手,問道:“親衛可點好了?可否確定都是我們自己的人?”
這些親衛還是林徹來的時候帶來的,都是一些對葉淮止忠心不二的人,自然可信。
林徹點了點頭,“都點好了,一共四十人,全部都是我們自己的人,也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的計劃。”
葉淮止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黑茫茫的窗外,“吩咐下去,讓他們準備好,丑時一到,我們就動身。”
葉淮止預備速戰速決這一點,林徹是知道的,其實早在皇帝讓他前往那格城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這個辦法,也早有準備,只是傅晏清那邊……
林徹為難道:“您準備出發,需要告訴傅小姐一聲嗎?”
葉淮止回頭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書頁中的一封信上,有一剎那的失神——如果她知道了自己不告而別,肯定會生氣吧?
想著,葉淮止忽然笑了笑,道:“不用當面去跟她說了,我給她留了信,等她一發現我們不在的時候,就會明白的。”
還會給他和林徹的突然消失不見找好理由,不讓皇帝的人看出異常……
葉淮止想著,又忍不住笑了笑。
傅晏清這人,雖然有時候很讓人擔心,但是必要的時候,卻又很讓人放心。
林徹看著葉淮止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是多此一舉了,扯了扯嘴角,沒敢再多話,退出房間,安排人手去了。
丑時二刻,曲濰河上游河畔,一行動敏捷利落的黑衣人,通過輕功和繩索,在奔涌不息的曲濰河上空移動著。
水與崎石沖劑形成的水霧打濕了葉淮止的衣擺,他穩穩地落在河流中央的一塊磐石上,抬起頭,看著頭頂上方漆黑一片的峭壁。
林徹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后,不善武功讓他在這次行動中吃了不少苦頭,他氣喘吁吁的,這樣寒冷的環境下,他的額上還冒出了一頭熱汗。
葉淮止回頭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林徹已經看出黑暗中他那雙格外明亮的眼睛里蘊含的深意。
他用衣袖把額頭上的汗水抹去,沉聲道:“世子,我還行,沒問題。”
葉淮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腳尖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片刻間已經移出幾米的距離。
林徹深吸了一口氣,飛身追上。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若羌城外,十三繞了許久,才找到那處已經很久沒人用過的暗道。
這條暗道還是當年他在若羌城時,教養他的侍從暗中挖出來的,目的還是為了護他周全,沒想到時隔多年,它再次發揮作用,是他用來冒險。
想起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十三無聲地笑了笑。
那些時光對現在的他而言,已經太過久遠,就算提起來,也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而這一切,還要多虧了那個人。
他甘愿無條件的為傅晏清辦事,不是為了報恩,傅晏清也說過,不需要他報恩,他只是貪戀在她身邊那種被人需要的感覺。
好像活著還有意義,也就不會再想著死亡。
他輕笑一聲,對自己突如其來的傷春悲秋感到可笑,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掀開了暗道的暗門。
暗道確實許久未用,剛剛打開,撲面而來的一股子灰塵,就算十三早有防備,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