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的時候,不要暴露行蹤,暗中協(xié)助便可?!?
有十三的話在前,掌柜的也已經(jīng)沒有了顧忌,他笑了一聲,眼里露出一抹血光,“正好,這些天來被那些北延人欺詐夠了,送個糧食都要藏著掖著,也是時候讓他們瞧瞧,我們留觴閣可不是好惹的!”
十三微微地笑了,并沒有因為他這番有些忘形的話而苛責他。
適當?shù)臎_動有利于推動事情發(fā)展,這是傅晏清的原話,雖然十三還是覺得她在胡說。
冬季的北涼,天亮的總是比都梁其他地方要晚,這時候,最南方的緹南最后的一縷霧氣已經(jīng)消散,而北涼這時候的天空才泛起一縷細微的魚肚白。
葉淮止等人趁著夜色已經(jīng)摸到了城門之下,而城門之上,一行值崗的士兵正在準備換崗。
正當士兵長低著頭去解腰帶上的值班令牌時,一道瘆人的寒光從他的身側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刺入骨血的冰涼。
那是一把普通的長劍,劍刃鋒利,正是他佩在腰側,已經(jīng)陪伴了他好幾年的佩劍。
身體里的熱量源源不斷地被那把寒冷刺骨的長劍汲取、流失,他不甘地看了一眼身旁那個身材嬌小的士兵,對方離他很近,貼的近了,他才看清頭盔下那張精潤如雪的臉。
這人竟然是個女子……
他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余波震起了地面上厚厚的一層灰燼,像是他最后發(fā)出的哀鳴聲。
身后的其他士兵看著自己的戰(zhàn)友突然倒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意識到他們倒下的那個戰(zhàn)友身下不斷冒出的白煙時因為血液不停流出而產(chǎn)生的時,前來接班的那幾個士兵已經(jīng)撲了上來,緊接而來的,便是一場無聲的屠戮。
城門上軀體和地面碰撞而發(fā)出的聲音不絕于耳,還散發(fā)著熱氣的血液不斷流出,最后竟然在磚塊間的縫隙形成了一條宛如小溪一般的涓流。
煩人的血腥氣彌散在幾人鼻間,最先動手的那個女子,也就是染筠,她揮了揮面前的空氣,似乎這樣就能讓那些消散不去的血腥味離她遠點。
身旁有人來稟報:“城樓之上的所有人已經(jīng)清理完畢?!?
染筠看了眼快要躍出云層的冬日,細長的眼睛瞇了瞇,沉聲道:“放繩?!?
那人應是,很快,一根根尾端系著黑石的繩索自城樓上放下來。
葉淮止看著眼前那根繩子末端上系著的黑曜石,唇角微揚,道:“準備進城?!?
今夜,對某些人而言,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也是……最后一夜。
當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