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這些年來發生的事,只覺得自己哪里都沒有做好,在四府后輩中算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就算了,連他們交代的事情也沒有辦好,哪還有臉去見這二位。
傅寒霆在門外站著,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指甲陷入掌肉仍不自知。
一直在找、一直在期盼見到他們,然而當這一切已經擺到面前的時候,他卻可恥地膽怯了。
就在他陷入“想推又不敢推,哪里能來個人幫幫我”的怪圈時,雅間內的人早已知道門外有人,等了片刻不見有人推門,便有些不耐煩地道:“還在那傻站著作甚?等著我們給你開門請你進來?”
記憶中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真實的讓人覺得仿佛身處夢境。
傅寒霆忽然就不怕了,心中的思念洪水似地翻涌著,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推開了眼前的門。
門后,兩人正目不斜視地看著門外的他,似乎早已知道站在門外的人會用什么樣的姿勢走進來,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傅寒霆推門時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陣勢,但是看到門后的兩人之后,他又突然泄了氣,還落在門檻外的一只腳僵在那,一動不動,愣愣地看著二人。
見他如此,剛剛還在說兒子像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恭王立馬變臉,回頭看著自己媳婦,道:“我說錯了,這小子一點也不像我。”
江映之輕嗔他一眼,回過頭,慢慢地站起身,走向了還呆愣在門外的那個孩子。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已經長的比她還高,面容也不復幼時的稚嫩,但是在她眼里,他依舊還是個孩子,他們虧欠了很多的孩子。
江映之笑著,走近他,張開懷抱,久違的再次抱住了他,靠在他耳邊,輕聲哄道:“霆兒,爹娘回來了。”
傅寒霆在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全身一震,雙手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尷尬的仿佛不像自己的。
這兩人的眉眼都是陌生的,但某些時候的神韻又是極為熟悉的,這種感覺很奇怪,傅寒霆以前總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再次見到父母,一定會開心的抱住他們,把自己經歷的所有事,事無巨細的,全部都告訴他們,什么時候換完的牙、什么時候學會了用劍、什么時候贏得了比試……每一樁一件都想告訴他們。
然而等他們真的站在他眼前了,他發現自己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連一句“爹娘”都叫不出來。
傅衍摸了摸鼻子,略顯不愿地站起了身,走近那對相擁在一起的母子,道:“肉麻的話就別說了,都先坐下吧,還有很多事要說。”
說完,他看了兒子一眼,頗為欣慰地道:“都張這么大了,不過還是沒有比爹高。”
小男孩幼時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長大以后我要比爹高”,眼下一看,雖然自己長的已經夠高了,但還是比父親矮了一點。
傅寒霆聽到這句話的剎那就笑,他不再猶豫,用力地抱住了母親,有些哽咽地道:“爹,娘……”
這個稱呼實在有些久遠,叫出了的一瞬,三人都有些怔愣。
江映之眼眶微潤,拍了拍他的背,慢慢松了手,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笑了笑,道:“可惜清兒和父王不在,不然我們一家就算團聚了。”
傅衍握住她的手,笑道:“會有那么一天的,快了。”
兩人當年因為一些事情離家多年,不僅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職責,也沒有做好兒子兒媳應該做的事,這一直是兩人心中的遺憾。
傅寒霆見父母都有些傷感,下意識地想活躍氣氛,大笑幾聲,道:“我這些天一直在派人找你們,還以為你們根本不在緹南,沒想到你們不僅在,還先找到了我……”
見傅衍看過了來,傅寒霆忽然又有些心虛。
兩人就在緹南,他找了那么久都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