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午后醒來,聽司寇、殷兆兒說內宮女眷刑罰,各戶女子嫁娶、買賣規則,籍契交換、申報流程,沒聽幾句就又一次睡過去了。
蔡司寇和殷兆兒就這樣陪著沈淑過刑罰、戶籍,三天,也沒說上幾句正經的。
蔡司寇瞧這眼前這位皇后娘娘只在四妃請安的時候是清醒的,其余的時候都半昏半醒著,外面少女失蹤的人數越來越多,他卻要在這皇宮內院里,和一位半昏不醒的娘娘討論流程和刑罰,實在是心亂如麻,索性第四日,上了道折子說,妙齡少女失蹤案越來越緊,他需要去親自督辦,專門派一個司律官與皇后娘娘溝通流程。
關雎當日便批了。
幾日之后,下面查案的司刑官,就報了一個讓他很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消息上來。
司刑官追著案子查了幾日,查出了很多參與少女拐賣的中間人,但這些中間人清一色都是女人,竟未查到男子涉案其中。
這就很難辦了,要正常案件司刑官查實了案子,報給他,證據確鑿,他直接上報給圣上,圣上批示、照辦就可以了,可這一樁,目前查到的犯案人都是女人,中宮剛立,按流程,是要先報給內宮皇后娘娘的,若娘娘無定奪,在由娘娘轉呈圣上。
殷賢妃管理刑罰、奴隸買賣等事宜的時候,只是奴隸丟失、且人數不多,案子也處在進一步調查中,還沒到要上報的時候。
這案子查到現在是沖誰來的,已經很清楚了。
司寇并未將案情報給沈淑,而是午后與圣上議事時,直接呈給了關雎。
關雎看了一眼折子說“蔡司寇這是知法犯法嗎?”
蔡司寇聞言緊忙跪了下來,驚呼“微臣不敢?!?
“不敢,中宮已立,這樣的案子該怎么報,你不知道?”關雎的語氣很是狠辣凌厲。
“臣知道?!?
“知道,你這是干什么?”關雎問到。
“圣上,娘娘的身子,我怕”蔡司寇不知下文要如何說了。
“你報過去就是了,若她真沒力氣辦,流程走完,也算對得起沈家?!?
蔡司寇聽出了關雎語氣里的無奈,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向雍淑宮走去。
來之前,每日跟皇后娘娘講刑罰律例的司律官告訴他,已十日有余,皇后娘娘連內宮刑罰的第一頁還沒看完過,半年多前和殷賢妃對接時,只三日,連契籍、文書都交代清楚了。
自第七日起,殷賢妃以身體不適為由,便除請安外,在也沒去過雍淑宮,圣上更是自與皇后娘娘新婚之后,在未踏入雍淑宮半步。
蔡司寇想,這當了皇后還不到半個月就這般光景了,想來這位中宮娘娘也當的很是窩火。
這一日午后,便只他和每日給娘娘講刑罰的司律官見到了沈淑。
沈淑看過折子,問“這些參與中間買賣的婦人可都查實了?”
“查實了。”蔡司寇回說,但他總隱約覺得看完折子的皇后娘娘與他十日前見到的,那個說暈就暈的皇后娘娘有幾分不同。
“那這五六十位少女,此時都關在哪里呢?”沈淑繼續問。
“大約是些望族婦人的家中。”蔡司寇答。
“大約那蔡司寇便告訴我,大約在哪位望族家中吧?”沈淑的語氣驟然凌厲了。
蔡司寇先是一愣,回說“安家、殷家幾位旁枝,姬家似是也有一些。”
“似是那便請蔡司寇查實了,人關在何處、此時這些少女是否性命堪憂,在來回話吧?!鄙蚴绲恼Z氣很是平靜,未聽出什么異樣。
蔡司寇當然也知道案子還沒都查明白,他今日報上來,也是提前只會一聲,畢竟案子已經牽扯上了名門望族的內宅婦人,若等所有證據都查實,一并發作,怕打圣上和皇后娘娘一個措手不及。
但今日這位皇后娘娘的氣度,卻是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