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看了看懷里的人,緩緩的放下了手臂。
“姜兒,你有什么話要跟孤說嗎?”
“沒有,君主,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齊姜的額頭上全是汗水,聲音都在顫抖。
“去把宮正和狐偃叫來。”重耳有些無力的坐了下去。
“最近的政務孤基本都交給王后在處理,今日王后殺了齊夫人身邊的一位女侍,說是她偷聽大臣講話,意欲謀反,你們可知道此事?”
“臣下知道此事。”狐偃上前回話到。
重耳惡狠狠的看了狐偃一眼,說“到底怎么回事?”
“踐土盟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但是君主并沒有要起身前往的意思,臣昨日進宮跟王后商議此事,未進殿之前,和趙衰在王后殿外的一顆桑樹下聊起此事,說齊夫人魅主禍國,當罰,那位侍女就在后面偷聽,被出殿召我們進去的侍女看到了,就抓了起來,王后審問后得知,齊姜原是齊國王室的人,是齊桓公弟弟的女兒,曾和公子無虧交好,城濮之戰晉國大勝,齊國日見頹勢,無虧便想用美人計,拖垮晉國,重新做回中原霸主。”
狐偃的每一個字都像刀一樣扎進了重耳的心里。
重耳敬重姒羋,因為她聰慧,識大體,心中有家國天下,但是他并不想娶她,他不想每日面對一張冷如冰霜的臉。
齊姜很好,有和姒羋幾乎相同的樣貌和靈氣,氣質更加溫婉可人,性格乖巧聽話,他喜歡齊姜,打心里喜歡她。
“公子無虧?他們交好到什么程度?”重耳捂著自己的胸口問到。
“這個臣就不知道了,您可以親自去問齊夫人。”狐偃拱手回到。
“哼,若孤就是不想去踐土了呢?就是不想在踐土會見各國諸侯了呢?”重耳笑著說。
“君主,晉國能有今天這樣的實力,得來不易,其中艱辛,想必您比我們清楚,若您取消踐土盟會,就意味著您甘愿做周朝的一個諸侯國君,沒有稱霸中原之心,自然附近的小國也不用來晉國朝見,晚些時候,您還要帶著一應物品去國都城朝見周天子,踐土之會,周天子已答應出席,去了,您的地位便在天子之上,不去,您就需聽命于周天子,若您取消了踐土之會,又不去國都城朝見周天子,那其他的諸侯國怕是也容不下您了。晉國將士能征善戰自然是可以在打一仗的,但若其他的諸侯國都以為您沒有稱霸之心,卻想不臣,都投靠了周天子,那我們的勝算能有幾分,也未可知了。”
狐偃的話,重耳聽得明白,說的委婉是他想不君不臣,但誰不知道,是他留戀溫柔鄉,不理朝政,一個眼中只有享樂的君主,能撐幾日呢?誰又會臣服于他呢?
“宮正,你著人打點行裝吧,孤明日就出發去踐土,齊夫人隨行,王后就留在晉國吧,這些時日,晉國的政務,她處理的很好,就讓她繼續管吧。”
“君主,您不準備處置齊夫人嗎?”狐偃疑惑的問到。
“就憑你們一席無根無據的話,孤就要處置了姜兒嗎?皇后娘娘已經把那位侍女殺了,誰又知道那位侍女到底招供了些什么呢?狐偃,姜兒或許是齊國派來的內奸,但王后也是齊國的公主,你就那么相信王后嗎?”
重耳說著話,回了內殿。
齊姜臉色煞白的癱坐在內殿的地上,滿臉是淚。
“公子無虧,孤見過,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姜兒如此溫婉可人,想必也有他的功勞,踐土盟會,他也會去,姜兒就同孤一道見見吧。”
重耳邊說話,邊看著癱坐在地上,已經完全失了神的齊姜,眼中有幾分難過和不舍。
“您會殺了他嗎?”齊姜抬頭幽幽的問到。
“哼。。”重耳冷笑出聲,“你不擔心他會殺了孤嗎?”
“有王后娘娘和狐將軍在,沒有人能夠殺了您。”齊姜低頭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