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更不想讓他做天子,可你給他改了名字,還是讓他進了東宮,他有了自己想要娶的姑娘,我看著人也不錯,可依然娶不到,誰知道呢?圣上未來的朝局如何,會不會也犧牲掉這個皇太子呢?”
“朕來問你了,問你對選太子妃的意見,你說你不怎么喜歡耿家的小姐,但朕說于朝局有利,你也沒反駁,朕以為,你便是同意了。”
“我反駁,我的反駁對您而言有意義嗎?二十年來,我反駁的還不夠多嗎?有那件事,您是按照我的意愿做的。我不想回洛陽,你犧牲啊楚,也要讓我回來,我不想做皇后,你寧可得罪真定王,也要立我為后,我不想自己的兒子做太子,您寧可給他換一個名字,還是要讓他做太子,我的反抗,只會讓更多、更多在我身邊的人離開我。岑彭和啊楚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一次又一次傷害我在意的人,我此刻沒有什么能失去的了,只有和圣上的這幾個兒女,您若真的想讓他們的鮮血為穩定您的朝局做貢獻,我又能做什么呢?”
“為什么不一直這樣委曲求全下去呢?為什么非要在立太子妃這件事上這樣做呢?”
“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以后做不了什么了,看著自己骨肉那副落寞的神情,便想為他做些什么吧,可能是因為偽裝的太久了,有些厭煩了吧。”管麗華說著話,輕輕的挪動了幾步,笑了笑說“我很羨慕郭圣通,她總有很多辦法能左右你的決定,對你的心思猜的也比我準,我就很笨,除了找人送信這種一查就能查出來的手段,一點其他的辦法都沒有。我也一直很希望自己是個狠辣高明的皇后,可我似乎沒那個天分,總是做不到。我以為郭圣通是我用計害死的,卻直到圣上射殺中山王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您無法容忍一個把自己看透的人活在世上,所以她必須死,為了以儆效尤,為了給功臣們一個交代,您自己的兒子也必須死。那天,我走進郭圣通的寢殿,聞著那縷奇怪的香氣,就在想,什么時候,您會要了我的命呢?”
劉秀的手掌緊緊的握著身旁的椅子,面色越來越難看。
“是我里應外合,讓馬嚴上折子的,我剛剛還下了一道懿旨,接馬家的小女兒來未央宮,我親自教導,不知道圣上要怎么處置我呢?”
“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這樣對朕嗎?”
“我并未喜歡過你,現在也不想在欺騙你了。”
“朕以為,你是懂朕的,所以才那么的善解人意?”
“懂?大概是懂的。”管麗華幽幽的回到。
“只是懂,對嗎?”
“初見的那幾日,也曾喜歡過。”
“因為啊楚,所以不喜歡了,對嗎?”
“不只是啊楚。”
“太子妃的事,就依皇后吧。”
劉秀說著話,步履蹣跚的出了殿,神情落寞,像丟掉了對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管麗華看著劉秀落寞的背影,默默流下了眼淚。
她和他之間有太多的錯過了,一切從他沒有掀開蓋頭的那一刻起,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或許他們是可以相愛的,是可以相敬如賓,共度一生的,但因為那些陰差陽錯的選擇,所有的美好都灰飛煙滅了。
劉秀的抱負,管麗華的無為,讓他們終究成為不了一類人,二十余年的隱忍,也讓管麗華慢慢的模糊了對劉秀的憎恨和愛戀。
時間,讓兩個人漸行漸遠,且最終無法回頭。
劉莊如愿娶到了自己最想娶的姑娘,馬將軍的小女兒在很久之后,也成為了一位頗為賢德,被后世稱贊的皇后。
劉秀的生命,不久便走到了盡頭,有一日,他對著自己的史官說到“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管麗華。”
劉秀的這番感嘆,日后成了千古名言,引發了許多“梟雄”的共鳴。后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