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趙京娘,翻身跨上赤麒麟,如飛而去。趙京娘追了幾步跌倒在地,放聲大哭。
“赤麒麟!”賀景木看著趙匡胤的背影,輕聲自言自語道,又看了看倒地痛哭的趙京娘,對趙員外道“趙公子俠義之心,是趙兄唐突了?!?
“哎,合該問清楚在說的,小兒也是見趙公子為人豪爽,這可如何是好?!壁w員外愧疚的說道。
“如今趙姑娘已被救回,你們骨肉分離多日,不如先安頓好,趙姑娘婚配之事,再議也可?!辟R景木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趙員外上前和趙夫人一起扶起痛哭的趙京娘回了府,賀景木同賀魚也告辭回去了。
“父親,有何打算?”回去的路上,賀魚問道。
“這趙公子與趙姑娘千里同行,豈能無骨,傳揚出去,這趙姑娘要如何嫁人呢?”賀景木輕笑著說道。
“不瞞父親,我在木風婆婆處遇到趙公子和趙姑娘之時,也這般想過,后來見兩人相處,便以為他們是真的兄妹,并未看到逾越之舉?!辟R魚回話道。
賀景木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魚兒,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是沒思慮呢?這趙公子身上背著同賀家的婚約,又把趙京娘千里相送回了蒲州,孤男寡女,日日夜夜在一起,要說什么都沒有,有人會信嗎?”
“孩兒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這張廣兒和周進都死在趙匡胤手上,雖說賀景思會在派人來,保護木紫莊安危,可我經營多年,就僅僅是為了保住木紫莊嗎?如今局勢雖亂,但保護一個莊子,你父親我還是能做到的,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嗎?”賀景木定定的看著賀魚說道。
“父親想要整個蒲州?!辟R魚回話道。
“這句話,還像個少莊主的樣子,原本這蒲州富戶就不多,本想用趙京娘拖垮趙員外,如今看來此路未必不通?!辟R景木略有所思道。
“孩兒?”賀魚并未聽懂賀景木的話,此刻卻又不好意思問出口。
“你呀,你剛剛看趙家姑娘倒地痛哭,就沒想到些什么?”賀景木問道。“這趙姑娘對趙公子怕是動了心的?”賀魚回話道。
“是啊,動了心的,讓張廣兒把趙京娘擄走,就是怕趙家與其他富戶聯姻,勢力越來越大,如今,這趙京娘怕是很難嫁出去了。”賀景木很是開心的說道。
趙員外夫婦將趙京娘扶回家中,百般勸慰,看到趙文,趙員外忍不住責怪道“今日吃酒謝恩公,何故,說那些話。”
“父親,我也是看趙公子英雄豪爽,這千里相送,即便與小妹沒什么,傳出去也不好聽,不如招他為婿,豈不皆大歡喜?!壁w文委屈的答道。
“這趙公子豈是尋常人家,那賀家是什么門戶,你不知道嗎?我們趙家在蒲州雖說也說得上幾句話,但離了這兒地界兒,誰知道我們,如今唐突了趙公子不說,還惹得你妹妹如此傷心難過。”趙夫人見趙員外對兒子頗有埋怨,自己剛剛見到的寶貝女兒又淚流不止,實在不忍心她在這兒礙著,索性就扶著趙京娘去了后堂,趙文的老婆,遠遠的聽見自家公婆埋怨丈夫,很是不喜,冷言冷語奚落趙京娘道“那漢子千里相送,恩義至深,但不認這親事,也太薄情了!不過憑小姑這么漂亮,還怕找不到夫婿,別發愁!”這話被趙京娘聽在耳朵里,字字如刀絞,趙京娘更加淚流不止。
到了后堂,趙京娘呆呆癡坐,不吃不喝,直到日落黃昏,趙員外夫妻苦苦相勸,扶她到臥房歇息。趙京娘左思右想,千慮萬愁,想著自己的遭遇,只想與趙匡胤本無事,可又受到瓜李之嫌,她自嘆命薄,提筆在墻上題詩天付紅顏不遇時,受人凌辱被賊欺,今宵一死酬公子,彼此清名天地知。
筆落,她緩緩從床榻間拿出一條白綾,含著熱淚,搭在了房梁之上。轉天清早,趙員外夫婦叫女兒起身,推開屋門,趙京娘已懸梁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