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斷的離開了大帳,奔著漆云的氈房而去。
漆云看著流著淚跪在自己身前的漆白,猛踢了一腳。他年輕的時候同木也打過多少仗,有好幾次差點被打死,但他從未膽怯過,就是因為這樣的膽魄和堅強,他即便屢戰屢敗,綠西的族人也從未看不起他。
可如今面前跪著的這個兒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臨陣脫逃,讓來支援的黃塔主將看了一個大笑話不說,還撤了兵。漆云胸中的怒火,把眼前自己的親兒子殺了,都不能平息。
“原以為你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如今來看,你竟是個只會逃跑的懦夫,你還活著做什么。”漆云說完,又狠狠的踢了漆白一腳,這一腳便把漆白踢吐了血。
“首領,藍赤和淀烈的人來了!”有戰士慌慌張張的來報說。
李顯這次殺的很盡興,看到秦樹和木真趕了來,便想著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本事,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邀功,但被兩個人無視了。
一行三人此刻站在漆云的氈房外,整個綠西已經是他們的了。
漆白看著眼前的三個少年,和他們身后的木合、薛卓,又看了看跪在自己腳邊的漆白,竟吐出一口老血來。
“漆伯伯這是病了嗎?”秦樹笑著問道。
漆云艱難的直起佝僂的身軀,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們,定了定說“你勝了,想怎么樣?”
“漆伯伯是前輩,我們做晚輩的怎么好處置呢,自然是要帶回去聽啊爹的安排。”漆白回話道。
此時,漆云著重看了看站在秦樹身邊的木真,這次大戰的指揮官是秦樹,前鋒大將是李顯,這個少年什么戰功都沒有,但不知道為什么,漆云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木也回來了。
一切塵埃落定,藍赤和淀烈瓜分了綠西,木真則向自己朝思暮想了九個多月的人走了過去,此時的薛孛兒挺著大肚子站在氈房前。
秦樹之前下過令,所有的閑雜人等,此刻都走了,只有兩個九個多月未見的人,隔著一丈左右的距離望著彼此。
薛孛兒單手扶著自己的腰,眼中有羞愧、悔恨、不甘和思念,木真看著已不負美貌的自己的結發妻子,心中五味雜陳。
九個月的思念,與分離時大不相同的兩個人,望著彼此,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午后的陽光透過厚重的云層,斑斑駁駁的散落下來,碧綠的草上是無數散落的血跡,零零散散,空氣中滿是血腥的味道。
“你還好嗎?”木真艱難的開口道。
久違的被珍藏在心底里的聲音,一傳來,薛孛兒的眼睛就濕潤了。無聲的淚水,勝過了千言萬語,木真跑過去,抱住了失聲痛哭的人。
木真把薛孛兒領回自己大帳的路上,好多人用一種近乎驚訝的眼神看了過來,薛孛兒藏無可藏的肚子,成了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姐姐她?”薛卓的心疼,透過語氣就能感知到。
“在綠西待了九個月,沒有死,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木合反問道。
“姐夫他?”此時此刻的薛卓更心疼木真一些,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看不出來嗎?你姐姐的后半生會過的很好的。”木合說完,轉身走了。
從木也過世開始,木合心中就充滿了對木真的愧疚,特別是木真每次為他和啊娘出頭的時候,他多希望自己有一個絕情冷血的啊哥,這樣他就有理由討厭他,有理由告訴自己,即便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簡介的害死了他們的啊爹,他也不欠他什么,但木真偏偏不是,他大約是這個草原上最稱職的啊哥,只要有他在,木合就不會受委屈,但木真越是這樣,木合就越不愿意跟著他,因為他害怕自己內心的不安,有一日會不聽勸阻的跑出來。
安頓好薛孛兒,木真便去找秦樹了,仗剛打完,他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在得知薛孛兒已懷有身孕后,秦樹對木真的敵意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