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雷劈下來呢,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猜測,但他就是覺得這一切和張綠衣有關。
終于朱棣在頭痛難耐的情況下,把謝縉召進了宮。
“你是翰林學士,對于立太子一事,有何想法?”朱棣開口問道。
“陛下既如此問,想來是心有所屬了。”謝縉是個聰明人,朱棣為這事頭疼了這么多天,如今把他找來,那定是已經有主意了。
“我之前同何先生商議過,煦兒征戰有功,且頗得文武百官的愛戴,為人也剛直?!敝扉υ捨凑f完,謝縉便開口道“臣覺得立二殿下為太子,不妥。”
此時朱棣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但謝縉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接著說道“為長,古來如此。皇太子仁孝,天下歸附,若棄之立次,必興爭端。先例一開,怕難有寧日,歷代事可為前車之鑒?!?
說完這番話,謝縉微微抬頭,看朱棣的臉色更難看了,想了想,說道“好圣孫。”此時朱棣的臉色竟緩和了不少,開口說道“瞻基年歲不大,卻很是聰穎?!敝扉φf完話,看著謝縉與他相識一笑。
謝縉在回府的路上,很是覺得那位要成為太子妃的如今的世子妃有些厲害,昨日,朱高熾去府上問他求一副畫,說是世子妃近日帶小殿下進宮,瞧見了一幕,很是開心,自己草草畫了,但又覺得畫的著實不好,想讓他在畫一幅或是給改改,都是好的。
謝縉打開那副畫,畫的正是一位年邁的祖父抱著自己的孫子摘果子的畫面,畫的雖稱不上多好,但勝在溫馨自然,謝縉自是一看就知道這畫中畫的是那兩個人,朱棣格外喜歡這個孫子的事,京師沒有人不知道,隔三差五就讓人把朱瞻基抱到自己跟前待上半日,多數時候,連張綠衣都是不召見的,只讓婢女們帶著朱瞻基去華蓋殿。
今日朱棣同謝縉商議立太子之事,謝縉也是一時想起,便說了一句“好圣孫”,但憑借謝縉對朱棣的了解,這太子之位,已經是朱高熾的了,雖然陛下是因著一個三歲孩童才許的,但畢竟合情合理,謝縉還是很開心的。
立太子的詔書不日便昭告天下了,朱高煦知道此事時,完全不敢相信,跑到朱棣身邊一通大鬧,但事已至此,朱棣似乎沒有要換太子的意思,畢竟除了一個他最喜歡的朱瞻基,他疼了近半個月的頭,這幾日終于不痛了。
在張綠衣還未搬到東宮之前,借著出門上香之際在報恩寺同夢陽山人見了一面。
“銀子不多,還請師叔笑納?!睆埦G衣笑著說道。
夢陽山人看著張綠衣,眼神里竟有幾分佩服,笑著說“你這娃娃,看著也沒什么特別之處,怎么就有這么大的本事呢?一場雷火,就能把一個全無勢力不得父皇喜愛的皇子推上太子之位,著實厲害?!?
“師叔說笑了,太子是長子,且是先帝親封的燕王世子,他不需要勢力,按禮法,這太子之位本就是他的,他自幼就是跟著一幫翰林學士讀書、識字的,行事作風深得儒家真傳,他沒勢力嗎?在朝為官的儒生,哪一個不是他的勢力。”張綠衣開口說道。
這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夢陽山人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笑著說“也是,你若不是我師兄的徒弟,我有不會幫你,只是那小十六,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師叔,我這位十六師兄要是想過安生日子,有人能攔的住他嗎?他只要不存心禍害別人,我們就都應該燒高香了。”張綠衣此刻對何景明除了厭惡便只有厭惡。
夢陽山人沒有理會張綠衣的這番話,有幾個問題他想了幾日也沒想明白,正想問張綠衣,便開口道“這即便華蓋殿被雷劈了,街上也全是流言,可陛下那么疼愛漢王,怎么可能就如此輕易的把太子之位給了如今這位呢?”
“大約是因為他喜歡自己的孫子吧。”張綠衣想到朱棣看朱瞻基的眼神,就忍不住會想,以前太祖是不是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