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商泠的想法非常直接。
在宋申白之前,三十七任的縣令死于非命,有的人是連家眷帶兒子一鍋端,有的是只死了他自己,還有的類似宋公明,到任三天什么都沒干就被摘了腦袋。
所以,無論殺人的是鬼魂還是別的什么惡心吧啦的怪物,針對的都不是這些縣令本人,而是這個身份,這個能夠做主薩黛城的身份。
拿著宋申白的調令和公章,莫商泠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開了縣衙書庫的封印。
看著比天色還要黑的宋申白的臉,莫商泠難得體諒了他一把,從隨身的錦囊里面掏出了一塊墨綠色的玉石扔給了宋申白,而后者忙不迭的接過。
“大祭司施加了冥力的和田玉,當個護身符還是挺管用的。”聽到大祭司的名諱宋申白的樣子像是這東西燙手的得供到宋家祠堂里面去。
“我們現在要干什么?”秦淮安問。
“找。找前面幾任縣令的資料,查查他們在任的時候都干了什么。”莫商泠說,“還有縣丞的筆錄,仵作手記之類的東西,只要有文字記錄的都要翻過去。”
眼瞧著天色越來越晚,莫商泠本來也有想法讓他們二人先一步回去,夜晚兇險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但是她總覺得眼前這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他們表現出來的那么簡單。
她的手撫摸上手腕上的手鏈,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另一邊宋申白自然沒心情去猜測她在想什么,書庫里的檔案種類繁復,不知道多少年沒人打掃過了上面的檔案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伸手一按都能按出一個清晰的手指印。
“還別說,這里面真有點東西。”他突然注意到了一本被夾在一堆卷宗里面的羊皮本,里面沒有署名,但是看格式和行文似乎是某一任管理書吏的日記。
“你找到什么了?”莫商泠問。
宋申白略有自得的摸了摸自己壓根沒多長的胡子說,“我找到了一本日志,看樣子是之前不知道哪一任的書吏留下來的,這上面說當時的縣太爺在薩黛湖里挖出了一枚靈珠,形似鳳眼,色如殷血,以其作飾物懸掛于武器之上,可令威力大增。他將此物上供皇帝,皇帝龍心大悅封賞縣令,并且在此之后,繼任的幾位縣令都被命令繼續尋找湖中的靈珠。”
他又翻了一頁,“上面還說,薩黛身處大西南,本不是示意養河蚌蓄珍珠的地方,地方人也不知道這靈珠為何會出現在薩黛湖之中,所以此后十來年都是無功而返,但是奇怪的是,太宗十一年的時候,新來的縣令孔氏卻找到了靈珠,并且在他在任的二十年間竟然大大小小的出現了近百顆的靈珠。”
“近百顆?”莫商泠也有些不敢相信,皺著眉頭問,“日志里有說他是怎么做到的嗎?”
“沒有。”宋申白又仔細的翻了一遍確定的說,“從行文習慣來看,這個書吏應該是跟隨那個第一個找到靈珠的縣令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縣衙里主人都換過了好幾撥,這人都一直留在這里。”
“總不可能是薪水太高。”秦淮安吐槽了一句。
“不過這里面還說到一點,薩黛湖邊上原來的擺渡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縣令當做是謀逆的叛黨給抓了起來。”宋申白說,“這也不只是那一個縣令這么干,后來那個孔氏來了之后,竟然有大大小小數十口人家被抓捕絞殺。”
“簡直是無稽之談。”莫商泠皺眉,“如此作為,如何當得一方父母官?”
“不至于你這么大動肝火,”宋申白說,“雖然有些不在我前面那三十七個倒霉蛋里面,但是這些縣令里面,幾乎沒有哪一個是安安穩穩得以善終的。”
靈珠?擺渡人?
莫商泠直覺這里面有那么一層關系,但是還來不及深究,就被窗外乍起的風聲打斷。
陰陽師的聽力要比正常人的強上很多,宋申白和秦淮安一無所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