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神官,”金發的騎士首先向年長的神官致意,然后他向其余的兩位年輕神官點了一下頭,接著轉向諾瑪爾一家,“是諾瑪爾夫婦嗎?”
“承蒙不棄——您還記得我們!”諾瑪爾先生說。
“在去年對難民的救助中,您一家的慷慨和善良令我印象深刻。神殿以有你們這樣的信徒為榮。”坎德說。
他明明只是在進行很普通的客套,但配上那儀容,那神態,那雙真摯動人的藍眼睛,聽上去卻好像毫不作偽的真情贊許。歌莫拉看見剛才還滿面怒容的三個大人兼一個少女的臉上已經浮現出受寵若驚的模樣,諾瑪爾家的小男孩更是樂開了花。
“您過譽了,”還是諾瑪爾先生說出來表態,“我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捐了些錢,這錢的數額也沒有大到令我們為難。真正鞍前馬后,維持秩序,勞碌操累的是您——更別提您來鎮守本城后,在郊野擊殺了多少魔物與野獸——”歌莫拉知道那些尊敬與敬重來源于何處了。不過——鎮守本城?歌莫拉明明記得那隊圍追自己的光明騎士是隸屬于裁決所的光明騎士,是披著繡裁決所紋章的紅披風的。各個神殿裁決所的騎士是神殿的獵犬,專門聽令游走各地執行任務……難道這小鎮有什么值得保護的地方嗎……再說,歌莫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距離她身故和重生時間跨度有多久?
歌莫拉暗暗敲定了一些稍后需要打聽的事項后,思緒回到現實,繼續專心傾聽坎德和諾瑪爾的談話。他們剛才沒說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只是在客套,虛偽地互相恭維,然后講起剛才發生了什么,又重復了一遍白癡突然恢復正常的神奇故事。年長的神官和年輕的神官分別在旁邊進行不同方向的添油加醋,一個說這樣的事跡必能振奮信徒,堅定信仰,一個說我們必須在神跡的判定上慎重審查,確保無失。諾瑪爾夫人厭惡地看著這據理力爭的年輕神官,忿忿地說“別想讓我們忍氣吞聲,接受這平白無故的輕蔑和侮辱。”
歌莫拉饒有興趣地等著看坎德怎么處理這爛攤子。
坎德,令歌莫拉大失所望,表現得非常從容。他開口滔滔不絕講了一大段話,歌莫拉簡直懶得聽這些充滿無意義謙詞,敬語,客套,恭維的話,這話大概意思就是他輪流肯定了每個人的觀點,覺得大家伙都沒有錯。哦呵呵,如果這番話不是被一個有名望的光明騎士對他同陣營的伙伴們說出來,說這種沒用的打哈哈的話的人可是要被他敷衍的這些人一頓揍的。
可惜他是個有名望的光明騎士,對著光明的信徒說的這些話。
而且,歌莫拉很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叫坎德的騎士是那種有強烈個人魅力的人,說出的話就讓人覺得動聽,擺出的表情就讓人覺得真誠。特別是,當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從那個帶來洗禮需要用具的神官手里,把一件大大的白色亞麻布拿出來,裹在仍舊站在銀盆里的“莉莉·諾瑪爾”身上,讓剛被潑了水在盛滿水的大金屬盤里站了好一會兒的女孩兒跨出來時。這里并不冷,歌莫拉也并沒有表現出冷,但這位大人物居然能想到照顧她,真不愧是最善良最正直的坎德大人——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這句話。
因為之前經了諾瑪爾一家又親又抱,歌莫拉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緊張和抗拒。魔女沉穩地告訴自己,這具身體沒有任何異樣,他發現不了她。
如果她過于緊張,才是真正的異樣。
坎德騎士的手仍舊放在她領口,捏著那塊亞麻布的邊緣。他半跪著,抬著頭繼續向諾瑪爾夫婦解釋為什么測試一定要進行首先是標準的流程,其次是為了流言蜚語。就算你們是本城公認的又善良又虔誠的好信徒,好人,等到這神跡傳到這城之外,傳到所有光明信徒的耳朵里時,往最惡毒的方向揣測的猜想必然會滋生出來。
“……因此,我想,由我本人親自來給這位年輕的女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