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下的動作帶著熟練，仿佛已經做了很多遍，這能反應出很多細節，不能細想，因為細究下去就會有無數疑問。

為什么施雨可以住在學校的宿舍，她還要在外面租房子，撥開這層云霧，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破土而出。

－－她需要一個獨立的、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發泄自己。

出租屋不是用來住的，而是用來回歸本性的。

她在人類社會的律條下難受的喘息，只有在這個出租屋里她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施虐動物發泄情緒，在過去的歲月里，她做過無數遍。

熟悉而自然，摒棄模板，手里的動作更像是隨心所欲，她已經找到了一套適合自己的解剖方式。

這就是施雨！

編劇想說什么也忘了，神情認真起來。

孔導慢悠悠的起身，繞開桌子，走到空地站著，正好擋住編劇的視線。

編劇利落的把他撥開。

孔導“……”

“呵。”孔導冷笑，“男人！”

編劇“……”

副導演卻是臉色難看。

表演還在繼續。

處理好小貓殘肢，施雨漫不經心的洗了洗手，看著鏡中女人的冷酷面孔，調整好甜美的笑，出了門。

……

半個小時后。

助理問了幾個不確定的問題，得到答案，已經找到了附近一家合適的酒店，正在填入住信息，聽到聲響，她抬頭看，寧央從試戲棚里出來。

秦臻問她怎么樣，邵栗也好奇的盯著她。

寧央心里有隱隱的不舒服，像是……溺水后的無力感，她被似曾相識的感覺包繞，推著她走向萬劫不復。

編劇說她把施雨走向男二的最后一幕的演的很好，但沒人知道，那一刻她已經回到了現實，她被困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她的眼前就是萬丈深壑。

直到此時站到陽光下，她耳膜依舊被聲音撕扯。

秦臻擔憂的看著她，寧央說，“還好。”

趙婷看著她，輕輕的扯了扯唇角。

編劇最先走出來，他扶了扶眼鏡，像是在找人。

“編劇。”趙婷起身，走近他的視線，“我在這里。”

她朝編劇走過去。

趙婷嫌麻煩，不想再來回跑一次，等在這里，就是想把合同一塊簽了。

編劇想找寧央，見趙婷走過來，正好通知她結果，“很抱歉趙小姐，我們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讓寧小姐出演這個角色。”

助理準備點確定鍵的手抖了一下。

趙婷要拿筆簽字的動作一頓。

……

下午一點半左右。

傅沉年沒回云溪苑，他直接開車去了華鼎。

和怡潤張總最后確定的時間是兩點鐘，怡潤主營香水，和華鼎合作多年，今天要談的就是下一季的市場主打品牌。

周言跟在他后邊，“老板，您要吃午飯嗎？”

“不吃了。”

“可太太……”

傅沉年回首，“嗯？”

周言指了指辦公桌的方向，說，“太太讓柳惠送過來了午餐，還囑咐我提醒您吃。”

傅沉年看向桌邊，那上面擺著餐盒，那是他和寧央一起去超市時寧央看著好看買下的。

“我知道了。”傅沉年把外套放下，走向辦公桌，說，“什么時候張總來了通知我，這半個小時不要讓人來打擾。”

“好。”

……

趙婷勉強笑了笑。

編劇也沒空管趙婷了，他看到寧央在哪了，正要過去，孔導出現在他身后，剛把通話掛斷，臉上是隱隱激動，說，“京影的徐教授要來了！”

編劇的腳步陡然頓住。

趙婷問，“哪個徐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