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呀,褚太醫明明再三確認過了,小姐確實有了月余的身孕,哪兒能有假?”玲瓏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哆嗦起來。
“我一直覺得奇怪,那日褚太醫與我診脈時,神色閃躲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就連告知我有孕時,聲音盡都是虛的。”楚衿細細回想著昨日褚太醫為她診脈時的詳情,隱憂道“我的身子平日里都是褚太醫負責調理的,他若要在我的湯藥中做了什么手腳推遲了我的月信,可說是極簡單之事?!?
“褚太醫明知道您并未有孕卻如此說,他這是”玲瓏想了想,連連搖頭,“這是欺君之罪,他不要腦袋了嗎?”
“若是我信了呢?”楚衿鼻尖一嗤,冷笑道“我只當自己有孕,太后心心念念著她的皇長孫,定會十分緊張我這一胎。她自會尋了信得過的太醫來負責照顧我的身孕,屆時她尋來的太醫為我一把脈,瞧著我并未得孕,你覺得太后會怎么想?”
玲瓏腦海中陡然間浮現出了太后盛怒時那張皺起了皮子的臉,駭得背后沁出了冷汗來,“太后定然覺得是小姐您有心誆騙她和皇上,以此固寵!”
楚衿默然不語。
這樣的事,即便是玄玨肯信她清白,可向來對她態度騎墻的張太后又怎會不惱?
后宮那么多人呢,那么多張嘴,還不知道要將這事傳的怎樣神乎其神。
幸而楚衿早早兒發現了端倪,也慶幸那褚太醫私底下給她開得藥不知是不是因為害怕楚衿察覺故而藥力太淺的緣故,導致昨日被診斷有孕的楚衿今日便來了月事。
若她這月事再晚來個一兩日,或許她假孕的事就要在太后那兒穿幫了。
“小姐可得快些將這事兒告訴皇上去?!?
“不成。”楚衿食指輕輕按壓在太陽穴上,默聲須臾道“褚太醫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定是受了旁人的好兒,這宮里賠上旁人一條命去冤枉人的事兒還見得少嗎?他敢做,就預了自己沒有活路。如今這事兒,從我口中說出去,褚太醫定會將我咬得死死的,說是我威脅他向皇上報了喜脈。這事兒犯在了太后的忌諱上,任我再能言善辯,也是要吃暗虧的?!?
玲瓏急得在原地直打轉,“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小姐如今不說,等太后尋來太醫自己驗出來了不是更百口莫辯?”
“你別晃悠了,看得我眼暈?!背评肆岘嚨母觳惨话?,定聲問道“你覺著褚太醫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還能是誰?”玲瓏目光兇狠瞪了一眼鳳鸞宮方向,咬牙道“除了皇后還有誰會這般對付主子?”
楚衿泠然道“我與她已經挑開天窗說了亮話,沒承想她還是這般容不下我?!彼迫欢虈@,神情甚是無奈,“從前為了扳倒楚玥,我私下調換了楚玥給皇后下的瀉藥,致使皇后傷了根本再不能成孕,我心里一直因這事對她愧疚,所以從未想過要對付她。是她非要一步步將我閉上絕徑,也斷了她自己的后路。”
楚衿用手撐了一把桌面起了身,她因天癸倏來,小腹隱隱作痛,走起路來有幾分吃力。
玲瓏趕忙攙扶著她,“小姐這是要作甚?您有何吩咐告訴奴婢就成了,落紅初日,您向來有癸痛的癥狀,需得臥榻歇息著”
楚衿抿了抿發白的唇,“記得皇后昨日送來的賀禮,是東阿阿膠?”
玲瓏頷首應下,楚衿便笑,“她盼不得我好,我便成全了她,讓她求仁得仁?!?
頭先里玲瓏還不知楚衿這話是什么意思,只是依著楚衿的吩咐將那盒東阿阿膠取了來。
那阿膠放在模子里,一個個凝固成了滾圓的形狀,瞧上去暗紅一片,是極好的成色。
楚衿取了一塊出來放在鼻尖嗅了嗅,不禁蹙眉,“好重的腥味。”
玲瓏道“上好的阿膠那都是直接用驢皮熬制出來的,里頭不摻旁物,自然腥味重些?!?
楚衿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