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的脖子酸到像是給上頭灑了檸檬汁子。
她坐在妝臺前,腦袋左搖右晃,時不時還和北璧念道著“這地界的榻硬成了石頭,連枕頭也是玉石做得,怎么睡呀?”
北璧道“娘娘忍一忍,后日咱們就能回宮了。”
“那也只能忍著了”楚衿正說著話忽而一頓,追問道“等等,你說什么?后日?祭天要那么久的嗎?”
北璧頷首道“是啊娘娘,老規矩了,流程可繁瑣著呢”
聽了這話,楚衿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跟著玄玨在佛堂拜了一日,又是跪又是磕頭,她有身孕,地上鋪著的草席換成了鵝羽軟墊,可一日勞累下來身子也是吃不消的。
加上她時不時孕吐發作,心情更是煩躁,到了夜里和玄玨一并用膳的時候,她就耷拉著面孔一臉不豫,給玄玨甩臉子看。
玄玨知道她辛苦,便道“不若明日你歇著吧?你有著身孕,祭天一事是不用你凡事親力親為的。你今日能堅持這一整日,朕心里十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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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是不用去的?
那北璧是跟自己玩呢?
她這整整一天跪的腿都麻了,磕的頭都蒙了,脖子還酸的要死,她是圖了個什么?
可事情已經做下了,總不能現在再跟玄玨去說這些吧?
于是她只得違心道“為了替百姓祈福,臣妾苦點累點不算什么。”
玄玨聽了這話喜上眉梢,她這愛妃今日是轉了性了?竟如此善解人意?
他湊近得離楚衿近了點,結實的手臂攔住了楚衿的肩,“愛妃”
“啊啊啊啊~痛!”還沒等他開口,楚衿這幾聲‘殺豬’般的慘叫聽得玄玨目瞪口呆,連忙撤了手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坦?”
楚衿蹙眉揉捏著脖頸,“也不知是不是床枕太硬了,睡的人渾身像是散了架。”
玄玨起身走到楚衿身后,動作輕緩替她揉捏著脖頸,“這樣可好些了?”
“哎哎哎,往左一點,哎~~對對對,再往右一點舒坦”
見楚衿一臉怡然,玄玨忍不住笑道“像是受風了。”又看一眼楚衿榻前的菱窗,“貪涼一夜不閉窗,正對著脖子吹風,哪有不難受的道理?”
楚衿無奈道“這天兒這么熱,不啟了窗如何能睡著?”
玄玨想了想,道“不若這樣吧?朕睡得那間房菱窗是對著足下開合的,你即便開著窗脖子也受不了風,今夜”他不懷好意的笑笑,在楚衿的脖子上搔了搔,“今夜你和朕一起睡?”
“這是個好法子!”
玄玨見楚衿想也沒想就應下,于是笑得更歡喜了,“當真?那朕便”
“換房。”
“嗯?”玄玨一愣,可憐巴巴看著楚衿半晌不吱聲。
“換房啊。”楚衿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道“臣妾委屈不要緊,皇上總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兒子吧?”
得,連皇嗣都搬出來了,玄玨還能有什么話說?
只能一臉委屈答應了楚衿的請求,畢恭畢敬的將她送回了自己房中。
玄玨一開始應下挪房這事后,兩房伺候的宮人便開始忙碌起來,等楚衿去了玄玨昨夜住得那間房時,他房中的宮人已經都到了。
玲瓏迎著她入了房內,楚衿氣不打一處來道“北璧呢!?去把她給本宮尋來!”
玲瓏見她氣成這樣,變問“她又哪兒招惹你了?”
“本宮腿都要跪斷了!不都是她騙本宮說祭天本宮也得參加?氣死本宮了!”楚衿一邊說著一邊朝榻前走去,“黑燈瞎火的你把蠟燃起來呀!”
自打楚衿有孕后,性子便開始暴躁起來。
玲瓏已經習慣了她嘴上不饒人的性格,其實即便讓她將北璧尋來了又能如何?
最多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念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