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卿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稻草鋪上,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只記得上學的路上被人用布塞了嘴,又用麻袋套了頭,扔在一輛馬車上。也不知道馬車走了多久,她在又渴又餓中昏昏睡去。
求生的欲望戰勝了恐懼,林卿卿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的手被麻繩捆綁住了,好在嘴上的布已經被去掉,腳也是自由的。她摸著黑,靠手臂支撐著坐了起身。慢慢的,林卿卿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的光線,逐漸看清了屋子里的一切。屋子似乎沒有窗,只有一扇門,從門縫處微微透進一絲光,除去一張低低的小方桌和一條小板凳,剩下的便是自己躺過的這個稻草鋪。
林卿卿百思不得其解,無緣無故怎么會被人綁架到了這里。離開稻草鋪,她正慢慢摸索著向門邊走去,忽地門被打開了,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托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將托盤放到小桌上,他冷冷道:“吃吧,別餓死在這里!”
林卿卿往后退了幾步,問道:“這是什么地方?你為什么把我關到這里?”
“有的吃,你就吃,哪來那么多廢話!”男人操一口不地道的京話,極不耐煩地說完,不等她再出聲,轉身就出了屋子。
林卿卿只聽到“咔嗒”一聲,大約是門口落了鎖。
再往后的日子,不論林卿卿說什么,問什么,那男人依舊不理不睬,每天卻仍會送來兩頓吃食,還會領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婦人來更換屋內的便盆。
沒有白天與黑夜,林卿卿只依稀透過那微弱的光與那兩餐飯來判斷日子,等到那男人送來一床破棉被的時候,她知道已經入冬了。
三個月了,許楉桐每夜都會喊著林卿卿的名字醒來,而后再哭著重新進入夢里。她那天下了車,帶了一兜老家的特產奔進家門,只為要跟最好的朋友分享,可聽到的卻是林卿卿失蹤的消息。
許楉桐跟著黃鴻煊一起發瘋似地找尋過,也跟著他撕心裂肺地痛哭過,可林卿卿就這樣莫名其妙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想起三年來的相依相伴,如今卻連個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她懊悔不已,悲傷不止。
無論柳悅琴怎樣許諾,許楉桐也不同意與黃鴻煊訂婚的事。柳悅琴了解這個寶貝女兒的性子,雖說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強行安排,只她相信沒有淡忘不掉的感情,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黃鴻煊整個人清瘦了很多,那憂戚的容顏與沒有了往日光芒的眼睛,讓柳韻琴著實擔心了一陣子。她開始有些懊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可是又不敢將實情道出。
柳韻琴幾番勸說黃鴻煊讓他隨著自己回杭州,可黃鴻煊執意要留在北京,他要等,等著那個人有一天可以再回來。柳韻琴無奈,也只得與柳悅琴一樣,寄希望于時間。
風刮得很急,大片大片的雪花散落下來。許楉桐站在大門邊,她看見路燈下,黃鴻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寒冷的空氣,暮色的四周,因了風的怒吼讓那個身影顯得更加孤獨。
自從林卿卿失蹤之后,黃鴻煊白天會漫無目的地四處尋找,傍晚便會站在路燈下,等待那個不歸人。許楉桐輕輕嘆了口氣,打了傘,向他走去。
“鴻煊哥哥,雪下大了,回去吧?!痹S楉桐將傘往上舉了舉,為黃鴻煊擋住了雪。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許楉桐又接著道:“我母親說你明天的火車…過完年,你還會回來嗎?”
黃鴻煊凄凄地看了一眼街角,慢慢收回眼神,才道:“過了正月十五,我三哥就要去法蘭西了,我要回去跟他道個別…等三哥走了,我就回來?!?
接過了許楉桐手里的傘,黃鴻煊又道:“楉桐,往后我不在的日子…”
許楉桐心里忽地一陣酸楚,不等他說下去,就開口道:“你放心,我每天都會來這里等…等卿卿,等你…”
“楉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