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廷承入內,即便剛才還哭哭啼啼的佟玉梅也收了聲。
柳韻琴等他坐定,便問道:“廷承,你怎么來了?”
黃廷承板著臉:“我再不來,恐怕這整條街的人都要曉得了。”
柳韻琴道:“我聽說你今晚睡前讓他們送了葡萄酒上去,就想著不去驚動你。”
黃廷承道:“他們鬧成這樣,想不驚動我都難!”轉頭對著黃鴻燁,又接著道:“說吧,怎么回事?”
黃鴻燁惴惴道:“父親,是兒子處理的不當,沒什么大不了的事…”
“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要鬧離婚?”不等他講完,黃廷承便打斷道。“我們家與你岳丈家世代相交,蒙你岳丈不棄,把玉梅下嫁給你,你講那樣的話,對的起你岳丈岳母嗎?”
黃鴻燁低下頭,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的痛苦與無奈。
佟玉梅聽到公爹這樣講話,更覺得自己委屈萬分,剛才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黃廷承看在眼里,沉著聲音道:“你們母親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兩個身為長兄長嫂,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不管不顧鬧成這樣,簡直不成體統!既然這樣,你們就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攤開了說,不管錯在哪方,我都會主持公道。”
黃鴻燁看見父親的那一瞬間,已是驚惶不安,此刻聽到他問話,只覺得后背發涼。
“說吧,你們兩個誰來說?”黃廷承道。
見黃鴻燁低頭不語,黃廷承翁聲又道:“鴻燁,你先說!”
黃鴻燁抬了頭,怯怯地看了一眼父親,猶豫地回答道:“父親,兒子有錯,不該與卓騏母親講那樣的話。”
“卓騏母親?你既然知道她是卓騏的母親,就該敬她,愛她!”黃廷承道。
佟玉梅聽他這樣稱呼自己,愈發的傷心起來:“父親,母親,倘若鴻燁真的厭了我,您二位就讓他休了我吧…我帶著卓騏回我家去,我們娘倆也餓不死。”
“胡鬧!”黃廷承不悅道:“卓騏是我黃家長子長孫,還沒有要到外祖家討飯吃的地步。行了,我曉得你講得是氣話,他不說,你來說。”
佟玉梅接過廖玉鳳遞來的手帕,邊擦眼淚邊道:“父親,前些日子我同玉鳳一道去樂華看戲,碰巧遇到鴻煊與一個女子一并也在那里,我怕自己看錯,回來倒沒敢多問。”
佟玉梅雖說任性,可當著公婆的面也知道不能信口胡謅。公爹納了兩房姨太太,當他的面肯定不能說自己不想黃鴻燁納妾。于是心里暗自想了一下,又接著道:“今晚我們兩個閑談,我對他講我們是長房長子,該多為家里開枝散葉。倘若他在外面有什么心儀的女士,大可以稟明了您和母親,將人討了回來。”
黃鴻燁定定地望著她,恐怕她將香凝的來路公布于眾。
佟玉梅見黃廷承微微點頭,斜了一眼黃鴻燁,似乎在提醒,更像在警告:“我嫁過來這些年,談不上賢惠大度,但也算不得小氣,他要是能好好挑個清清白白的人回來,我們房里多個說話幫手的人,我何樂而不為?可要是對方只是貪慕咱們家錢財,或者人品不正,這不是辱了咱們家名聲嗎?”
“我剛剛就是這樣同他商量,可他覺得我是偷偷跟蹤了他…天地良心啊,現在玉鳳也在這里,您二老大可以問問她,我有沒有故意去盯梢。”
廖玉鳳本以為他們兩個這樣一鬧就能將香凝的事情公諸于眾,如此一來黃廷承必定震怒,既能借機削弱黃鴻燁在家里的勢力,又能看了笑話,也不枉她這番盤算。可此時佟玉梅卻臨崖勒馬,讓她一時亂了神。
“玉鳳?”黃廷承見她不出聲,便問道:“你大嫂講的事情你可知情?”
聽到黃廷承的問話,廖玉鳳回過神來:“父親,母親,大嫂說的我倒是能證明,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