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大江南北,都有新婚三日回門的說法,可因為許宥利接連三天安排了文戲班子上門演出,加上杭州黃府一眾人等都陪著柳悅琴天天在許楉桐的新公館里開牌局,如此一來,也就省去了再專門設宴款待新人。
龔氏本就年歲已高,加上難以適應江南濕熱的天氣,見他們預備取消回門的儀式,便在婚禮結束第三天由龔有旺夫婦陪同著打道回了輝縣老家。
這幾天,許楉桐臉上依然如往常一樣掛著笑容,也會隨了其他人一道跑去聽戲,偶爾也坐到柳悅琴身旁看她打牌。可林卿卿的心頭卻縈繞著一種怪怪的感覺,她發現許楉桐似乎有意在回避與自己單獨相處的機會,卻又講不出來。
除去黃鴻煊與許宥崇,龔家瑤幾乎不與其他人往來,不論白天還是黑夜,他會一直在書房里讀書。
在黃氏一家準備回杭州的前一天,許昌賢夫婦讓人請了鹿鳴酒家的大廚到許楉桐的新公館來服務,又開了兩桌牌局,熱熱鬧鬧地為他們一家人踐行。
黃廷承這次帶了些收藏的字畫和古玩來送給許昌賢,前幾日二人都忙著招呼賓客,今天得了空,便一道往偏廳鑒賞閑談。
黃廷承打開了一軸畫卷,笑著對許昌賢道:“姐夫,您來看看這幅畫。”
許昌賢走了近前,見畫卷上遠有懸崖峭壁,蒼渾奇石,近有草屋村舍,枯樹寒鴉,山水,樹木,人物俱備,又看了一眼落款,頓時心下為之一喜。
“廷承,這是石濤先生的筆墨,你是從哪里得來的?”許昌賢問道。
“姐夫不愧是收藏大家…石濤先生的畫作現在存世的的確不多…”黃廷承笑了笑,“不瞞您說,這是春上我在南京一個藏家手里收來的。”
“石濤先生是前朝名家,集詩、書、畫于一紙,筆墨蒼勁奇逸,揮灑自如,他的畫作件件都是精品!你能收到,這真的是要恭喜你。”許昌賢道。
“名畫配雅士,姐夫是風雅之人,這幅畫,是我專門為您收的。”黃廷承道。
“什么風雅不風雅的,也不過是看多了幾張字畫而已。不過話又講回來,要不是這些年有你幫我四處張羅著收購,我去哪里能鑒賞到這么些古玩字畫?”許昌賢雖然講著話,眼睛卻仍舊停留在畫卷上。
“姐夫說哪里話去?您終日忙于政務,這些瑣碎的小事我不去張羅又讓誰去呢?再說了,家里的生意也多仰仗了姐夫的照拂…”黃廷承陪著笑道。
“誒…你這話講的就不對了…我們都是一家人,理應互相關照。”不等黃廷承講完,許昌賢便打斷道。
“姐夫說的是,我們都是一家人…”見許昌賢抬了頭,黃廷承又道:“姐夫與阿姐回北京之后也不用太記掛楉桐,我已經交代了分公司的人,無論楉桐有任何需要,他們都會全力以赴。”
“而且上海與杭州離得不遠,鴻燁也時常會來公干,我們會把楉桐照顧好的。”
“楉桐這孩子,從小被她母親慣壞了,行事作風都太隨著自己的性子,日后必定要吃虧…”許昌賢輕輕嘆了口氣,又道:“幸而老四、老五都在上海,又有你們再幫著照拂,我總算能放心了。”
“楉桐性子就是直了些,卻也有她的長處,姐夫您無需多慮。宥利與宥崇當真都是年少有為,有他們護著楉桐,我們這些長輩怎么能不安心?”黃廷承道。
“老四現在翅膀硬了,他做的事,我且不予置評,只說老五,這些日子我瞧著整天與鴻煊一道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許昌賢道。
“宥利能干的很!最近他與鴻燁往來較多,說是兩人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在合作…”黃廷承笑了笑,“別看鴻煊也是快做父親的人了,可還是童心未泯,我估計他是拉了宥崇陪著去逛大上海了。”
“哦?老四與鴻燁有生意上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