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琴緩緩放下電話,一手扶在椅子上,身子已經軟癱了下來。
“母親,您怎么了?”黃鴻煊一臉擔憂地問道。
柳韻琴與柳悅琴姐妹從小感情深厚,聽到黃鴻煊讓自己請許昌賢出面調停,心里自然覺得十拿九穩。可剛才電話里,柳悅琴將北京的現狀告訴了她,讓她無助不已。
“你姨丈三天前下野了…”柳韻琴道。
“姨丈追隨徐大總統多年,向來是他的左膀右臂,怎么就能突然下野?”黃鴻煊疑道。
“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曉得,你姨母只說是直系那些頭頭腦腦不滿你姨丈的經濟手段,迫著徐大總統免去了他財政總長的職務…”柳韻琴一臉沮喪,“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又怎么向你姨母去提你大哥的事情?”
這意料之外的消息,讓黃鴻煊一時也亂了方寸。
柳韻琴傷心歸傷心,可閱歷年紀到底還是擺在那里。她靜下心來仔細想了一下,便道:“鴻煊,這事不能就這樣瞞著你大嫂,要同她講。”
“她與鴻燁是夫妻,這事瞞誰也不該瞞她。更何況,阿騏外祖父在商界人脈頗廣,又與政府的人多有往來,倘若他能出面幫忙找一找關系,那不就多了一份希望?”
“母親,您說的是,我這就去同大嫂講。”黃鴻煊道。
“讓尤嫂去請她過來吧,還是我親口同她講的好。”柳韻琴道。
佟玉梅聽到黃鴻燁被抓,不等柳韻琴把話講完,就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沙發扶手上,便哭了出來。
“這可怎么了得啊?鴻燁既沒有搶又沒有偷,怎么就觸犯了國法?他要是有個什么不測,我們母子兩個要靠誰去?”
“玉梅,你也別太難過了…”柳韻琴嘆了口氣,“鴻燁是我兒子,我也同你一樣難過…”
“說一千道一萬,鴻燁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佟玉梅抽泣著,“這一大家子,享福的大把人在,可是出了事遭罪受苦的就只有鴻燁一個人。”佟玉梅道。
“玉梅,你傷心難過我能理解,可你這話卻不能這樣講。”柳韻琴沉下臉來。
“我哪里講錯了?”佟玉梅也不管不顧起來,“這么多年都是鴻燁一個人扛著商館的事情,沒白天沒黑夜,旁人夫妻、父子享天倫之樂的時候,我們母子兩個只能眼睜睜地巴著。”
“鴻燁是這個家的長子,你從嫁進門就曉得的。更何況,你父親這樣信任他,栽培他,也是希望他日后能撐起這個家。”柳韻琴畢竟是有體面的人,心里惱火歸惱火,面子上總還是要過得去的。
柳韻琴的話已經講的很明白,黃鴻燁是長房長子,日后這份家業必定交到他的手里。佟玉梅聽了這話,原本心里的怨氣只覺得消了大半。
“母親,我也是一時心急…您想啊,平素里大家都快活逍遙的過日子,哪里會料到出這樣的事情?我剛聽著鴻燁被抓,我…我…”佟玉梅解釋道。
“好了,現在不是講這些的時候…”柳韻琴擺了擺手,“當務之急,咱們要一道想辦法將鴻燁保出來。”
“母親,現在能有什么辦法?”佟玉梅一臉茫然,“我急都急死了,還能想得出來什么辦法?”
“大嫂,我馬上動身去上海,一定會想辦法去見大哥,你安心等我消息。”黃鴻煊寬慰道。
“鴻煊,你可一定要想法子救你大哥啊!”佟玉梅道。
“玉梅,他們兩個是親兄弟,鴻煊自然會盡全力…”柳韻琴接過話道。
“可是你也曉得,現在你父親臥病在床,咱們家是群龍無首。”柳韻琴拉住她的手,“鴻燁的事情恐怕還要請阿騏外祖父出面幫忙…”
佟玉梅平日里雖說有些目中無人,還時常口無遮攔,可對黃鴻燁卻是真心實意。柳韻琴這一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