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一處風(fēng)景極美的山澗,在這茫茫的密林之中,已經(jīng)算是頗為難得。有一道不算大的瀑布從空中飛瀉而下形成一個水潭。
水潭邊是一座破舊的茅草屋,其實,說是茅草屋都有些言不符實,但要說是狗窩似乎就很恰當(dāng)了,乍一看似是被人拋棄了好久。
但偏偏在這破舊狗窩的外面有一個和狗窩同樣破舊的搖椅,有一個約近六十歲的老人整個身子都窩在里面。
老人好像還在做夢,嘴角不時的會流出口水。偶爾的還發(fā)出一聲聲的怪叫。聽這聲音,該是做春夢了呀。
“呵呵呵,別跑啊!站住,站住。你往哪兒跑啊!呵呵呵!”
老人依舊沉浸在夢里,不時還用手在空氣中亂抓一下。
“老頭,我砍倒第九十九棵大樹了。”
遠(yuǎn)處密林中,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手中拿著一把木刀,身邊是一棵被他砍倒的樹。
老人聽見孩子的叫聲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坐起了身子。
“二狗,不是告訴過你,你師父有睡午覺的習(xí)慣嘛,叫什么叫,嚎喪呢!你賠我回夢樓的姑娘。”
老人被驚醒后的第一時間就罵出了口,絲毫不顧及自己已經(jīng)近六十歲的年紀(jì),一點兒也不害臊。
“老頭,我就你一個親人,你又沒死,我給誰嚎喪呢?”
這少年也是一副無賴的樣子,似乎完全繼承了老人的不要臉。
“狗東西,咒你師父死呢?老子養(yǎng)你這么大,你良心被狗給叼走了吧。今天,給我多運行十遍劍訣。”
老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一直在山澗里回蕩。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當(dāng)年雨夜里被救下的那個孩子,而這個老人,自然就是救人的那個人了。
二人離開之后,就來到了這么個地方,幾乎從沒有出去過。即使老人偶爾出去,也從不帶上這個孩子。
……
江二狗,就是這個孩子的名字了。自從孩子懂事以后,就一直討厭這個名字,但是他的師父卻不愿給他改名。所以啊,他也就不喊他師父了,就只是老頭老頭的叫著。而老人呢,也不在意,只是總會以他師父的名義自稱。
其實,老人有的時候不是不愿給他改名字,只是每次看見二狗因為名字而渾身不自在的時候,老人就會覺得特別舒坦。
“二狗,二狗,飯熟了沒。”
老人還躺在搖椅里,鼻子一抽,好像聞到了什么味道。
“熟了,熟了。起來吃吧,做春夢的時候咋叫咋不醒。一到飯點,鼻子比狗的還靈。”
“嘿嘿嘿,哪能比狗的還靈啊,二狗啊,你這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己嘛。”
老人賤賤的一笑。
“你還想不想吃飯了。”
二狗把裝菜的碗舉起,作勢要扔出去的樣子。
“吃吃吃,哪能不吃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嘿嘿嘿。”
老人一下就服軟了,沒有半點做師父的樣子。
“老頭,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老人一邊消滅著味道并不咋地的飯菜,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
“你說,目前呢,我就是你唯一的弟子,我也沒聽你說過我有啥師兄啥的。你當(dāng)初為啥就能給我想出個二狗的名字呢?再不濟,我也是大狗啊,以后要是有了個小師弟,也該他是二狗才對嘛。”
少年又一次因為自己的名字而郁悶,雖說這不是這么多年來的第一次,但也決不會是最后一次。
老人刨飯的筷子不經(jīng)意的停頓了一下,又再度開吃。
“二狗咋了,還委屈你啦。就你這憨貨,叫你二狗都是抬舉你了。”
“那我這不是……”
“行了行了,兵書看了沒,還吃不吃了,不吃看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