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溪修整結束之后,車隊再次上路了。一晃,又是十天過去了。
這次,江二狗的重心果然不再放在秦女俠的身上。就連秦女俠早上練武的身姿也能強忍著不去看。而是轉頭和秦義他們走在一起。
“秦大哥,這渝州到陵州有多遠啊!”
“呵呵,二狗啊,這渝州和陵州雖說是相鄰的,可我們大楚那么大的版圖才劃分了八個州,所以,就算相鄰也隔得很遠。況且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在陵州腹地的洛川城。所以,我們走了這么久,其實也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
十天下來。二狗和秦義也算是混熟了,剛開始的時候 秦義還叫二狗為江公子。
后來,二狗在老頭的建議下,偷偷拉著秦義在車隊休息的期間喝了幾回酒。這關系也就近了。秦義索性就不叫他江公子而是二狗了。
“秦大哥,我出門少,我那倒霉師父又不愛給我說那些。所以,你給我說說,江湖到底是什么樣的唄。”
談到這里,秦義面露回憶之色,雙眼目視前方沉默了好久。好像要在想象中,把他過去的經歷再從頭到尾的走一遍。
二狗見此沒有打擾。只是靜靜的等著秦義開口
江湖兩個字。說出來、寫出來都很輕松。可偏偏就提起的時候,似有千萬斤重。
好像過了好久,又好像只是過了一瞬。秦義才輕輕開口。
“二狗,我不知道你和王前輩為什么要來到這江湖。但既然已經離開了,就不該回來的。這個狗屁倒灶的江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我不知道也沒見過那些大門大派的江湖是什么樣的。但就我所見,許多江湖人在這個泥潭似的江湖里抹爬滾打,最基本的希望,不過是求存而已。”
“我給你說一個很簡單的東西,為什么有許多的江湖人不管是大熱天還是大冷天的都不穿上衣。是因為他們足夠豪氣嗎?不是的。是因為他們內力深厚不需要嗎?可這群七八品實力的糙漢子哪兒有什么內力。”
“真正的原因就是他們買不起罷了。說來你不信,一個有七八品實力的江湖人會買不起一件上衣。可如果這個江湖人但凡還有一點點的江湖俠義心腸。不去偷,不去搶的話。他還真就買不起。”
“我再給你說說我的正義鏢局,且不說以前正義鏢局落魄的時候,單說現在,走鏢的時候要擔心山匪,走完鏢回去的時候還得上下打點。從城門口到州牧大人的桌子上。一趟三千兩銀子的生意,有一半得落到他們手里。你還不能有半點怨言。”
“還有手下弟子出事后的安家費,和同行競爭生意時因口角打架受傷的治療費以及鏢局的日常開銷。最最重要的一點是鏢局一千多口人每天都在等著我拿銀子回去吃飯。就這樣,一年下來,我鏢局留存在賬房里銀子不足一千兩。”
說到這里,秦義長長的嘆了口氣。又不禁自嘲一笑。
“這就是渝州境內最大的幾家鏢局之一正義鏢局的現狀。在渝州境內,別人都是看我正義鏢局人多勢眾,如日中天,可真個內地里的辛酸就只有自己才知道。”
“二狗,其實我很羨慕你和王前輩。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放下這擔子游歷江湖。可我不行,最初的時候是放心不下我妹子,如今是放心不下這個鏢局。”
江二狗聽完后,沒在想以前那樣嘻嘻哈哈。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了,原來江湖并不是只像書上說的那樣有大碗的酒和大口的肉。更多的是大碗的心酸和大口的無奈。可你還不得不往下咽。
“二狗…”
“秦大哥,你別說了。今天你給我說的這些已經夠多了。謝謝你。我怕你再說下去,我就要對這個江湖失望了。”
二狗對秦義勉強一笑,就轉身離開。
秦義看著離開的江二狗沒有勸阻。等他走遠